薛宁微微皱眉。
“你什么都知道了。”她很肯定这一点,“那就来彻底清算一下吧。”
早晚是要清算的,与其清算到女儿身上,不如她自己来。
“薛宁。”聂槃轻声道,“这一切,都该是我的错。”
“我喜爱薛琮。哪怕到今日,我依然喜爱他。”聂槃的语气坚定而酸涩,“他是那么好的人,我怎能不喜欢呢?我一直记得,我和他被倾天设计,有了肌肤之亲那一夜,他醒来后恨不得自刎谢罪的样子。”
他们的故事并不长。
甚至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罢了,甚至缺少一些黑化的戏剧性。
聂槃没有黑化过。
她当年脾气确实不好,对江暮晚挑剔,厌恶,也嫉妒。
她对她排挤,嫌恶,却并未有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和薛琮那一夜她也是被陷害设计,无法自控的,当时薛琮和江暮晚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和师弟有任何关系,一旦有了,那是要逼死薛琮。
可魔不会和你讲这样的道理。
他们醒来的时候,薛琮是真的差点自杀。
他没能成功,一来是她的阻拦,二来是江暮晚马上要生产,他难以想象自己陨落的消息这个时候传回去,他的妻子要怎么样。
所以他只能咬牙吞下苦果,带着对妻子的愧疚回到宗门,将一切和盘托出,等待妻子的判罚。
那聂槃呢?
聂槃最看不起自己的,就是她那时的窃喜。
她竟然因为这件事感到快乐。
甚至在事后,江暮晚与薛琮夫妻离心,她还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江暮晚是凡人,无法修炼,即便薛琮再如何拿天材地宝替她堆命,她早晚也会死。
会死得比她早很多很多。
她想,到那个时候,作为与他有过一夜的人,她是有资格再和他一起的。
她无心去主动破坏他们,发现魔气在雪隐峰,带人闯入时,也是真的觉得江暮晚会因为薛琮和她的意外走上歪路,和魔族勾结陷害仙府众人。
她是有证据才行动,没想过江暮晚会在生产后不久就死在魔族手里。
“你母亲死后,我知道自己有了你父亲的孩子,我那时,卑鄙地欣喜若狂。”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慕不逾已经不再阻拦,因为没用了。
所有人都去看慕妏,慕妏呆滞地站在那,瞪大眼睛,双手颤抖。
“我去见他,发现他状态不对,隐隐有境界失守的痕迹,便知他根本接受不了妻子的死去。他还苟延残喘地
()活着,是因为有你这个女儿,他要尽做父亲的责任,要活着庇护你。()”
聂槃笑起来:这样的人,不可能接受自己导致妻子死去的错误后,留下一个≈lso;孽种≈rso;。?()?[()”
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地说慕妏是“孽种”。
这个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娘!”慕妏崩溃大喊,“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孽种!什么她父亲的孩子!你是走火入魔了胡言乱语的对不对!别再说了娘!”
她跪倒在地,膝行到母亲身边求她别再说了,但聂槃并未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