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一下子酸得不像话,热意汹涌向眼眶,仿佛连脚也感觉不到疼了。满眼都是陈嘉遇紧锁的眉,布满担忧的神色,将心口胀得满满的,黏腻而柔软。
在男人心疼的注视下,她嗓音闷闷地开口:“你不生气了吗?”
陈嘉遇这会儿哪还顾得上那个,眉心蹙得更深,哑声问:“哪儿疼?”
乔落苏吸了吸鼻子,指向自己的右脚。
男人毫不避讳地握住她脚腕,把裹了三层袜子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揉了揉隐约凸起的那块。
“怎么弄的?”他嗓音温柔下来,和他手里的动作一样。
乔落苏小声道:“可能是吹空调着凉了。”
陈嘉遇叹了一声,把她的脚轻轻放在沙发上,快递盒蛮力撕开,拿出一张里面的药膏。
刺鼻的药膏味充斥整个房间,乔落苏皱了皱眉,男人面不改色地一只手拿着药膏,托着她小腿,另一只手把袜子一层层脱下来。
空调屋里,她的脚还有些冰,陈嘉遇用掌心捂住。
熟悉的温暖包裹上来,仿佛瞬间把痛意都驱散,乔落苏低头看自己的脚,白得发光,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他宽厚手掌上。
陈嘉遇在男生中也挺白,但跟她比起来就不算白,一种细腻和粗犷的差别,令她心头一热。
他其实不是擅长体贴的性格,但对她从来很细致。
虽然两人已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这还是他第一次握她的脚,乔落苏有点害羞地蜷了蜷脚趾。
陈嘉遇却以为她冷,指腹磨了磨她光洁的脚背,轻声道:“忍忍,贴上药膏就好了。”
他不再磨蹭,迅速把药膏背面撕开,小心翼翼地贴在她踝关节,重新给她穿上袜子,才坐到沙发上。
之前他一直都蹲着。
乔落苏以为结束了,他却还是没松开,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轻揉着疼痛的部位。
似乎平时习惯了大力,这会儿手里握着她的脚,像握着什么宝贝似的太过小心,不知该如何把握力道,反而揉得特别轻。
像挠痒痒似的,乔落苏忍不住发出声音。
他手指一顿,紧张地看过来:“弄疼你了?”
“没。”乔落苏脸热了热,小小声,“可以重一点。”
这副场景莫名让她想别的,可她向来是求他轻一点。
此刻他像个毛头小子,握着她的脚万分小心的模样,让她心口变得滚烫。
男人渐渐找到了合适的力道,乔落苏也抽空给杜姐发微信,说陈嘉遇今天在这儿,不用送饭了。
乔落苏把手机放下,目光重新落向男人认真的侧脸,四下安静,心跳也格外安宁。
她轻声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听到我爸那句话了?”
男人眉梢动了动,唇角也几l不可见地一动:“听到了。”
“他胡说八道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乔落苏小心翼翼地拽住他袖子,晃了
晃,“你这几l天都不理我,是不是生气了?”
陈嘉遇停下手里的动作,手掌握住她脚,抬眼看过去:“不是生气,没理你也不是因为这个。”
乔落苏眨了眨眼,望着他。
有点难过罢了。
但难过这个词似乎跟他很不相配,他也没打算说给她听,只是解释了其他的:“那天晚上临时有任务,手机交了。事情也刚发生,我确实有点情绪,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顿了顿,他嘴角浅浅一弯,带着点自嘲:“你不是也没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乔落苏低下头,眼眶泛酸,语气也格外委屈,“我以为你生气了,我不敢和你说话。”
男人眼眸一颤,握着她脚的手指不由攥紧了些,忽而唇角轻扯,满脸无奈地叹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把她拥入怀里:“笨蛋。”
眼眶憋着的热意都汹涌出来,瞬间浸湿他胸口的衣服:“我不是笨蛋。”
“说你是就是。”头一回他嘴上没让她,低头吻她的发心,“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