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阳蜷缩回手臂,半撑着趴在床上,衣服散开,露出来的后背能感受到夜晚的凉风。
当肩胛骨被荆悬的指尖碰触时,折阳下意识地往前挣扎爬动,很快被荆悬揽着腰拖了回来。
白日里雅正深粹的君子荆悬,深夜里带着酒气蒙住了自家小伴读的眼睛,伪装成其他人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小伴读的后背。
折阳很白,皮肤在烛光下越显莹润,比上好的瓷器细腻不知多少倍。
此时他趴伏在床上,身后是一身储君华服的荆悬,后背被一只手或重或轻的撩拨,慢慢浮起一片绯红。
折阳早就不知理智为何物了,他慌乱又紧张,害怕又安心,各种心情混杂在一起,口中含含糊糊不断叫骂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我会让荆悬杀了你的!你个登徒子!王八蛋!”
总是对折阳宠爱的荆悬此时却残忍起来,任凭折阳怎么叫嚷,依旧不放过折阳已经红了一片的后背。
到后来折阳的声音有些哑了,猫叫一样,荆悬就探了指尖过去堵住了折阳的嘴。
“别喊了,你说的荆悬不会管你的,他没你想得那么好。”
折阳呜呜咽咽的,突然用力咬了荆悬手指一口,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
荆悬半夜时来,天将亮才走,走时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一滩软烂的烛泪像是在控诉荆悬。
折阳早就哭睡着了,摘下眼前的绸缎,睫毛被泪水沾湿,洇成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等折阳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怒气冲冲地起床,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决定去找荆悬对峙。
就算不拆穿荆悬,他也要跟荆悬告状,他倒要看看荆悬是什么反应。
折阳找人打听了荆悬的位置,便一路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以前他总是和荆悬形影不离,荆悬的行踪他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如今要找荆悬却要靠下人打听,折阳一路走过去越想越气,一张脸因为怒气更显明艳,一看到荆悬就冲了上去。
“荆悬!”
他气得在外连殿下都忘记喊了,被荆悬身边的侍卫拦住。
折阳紧盯荆悬,在荆悬转身时立刻去看荆悬的手,他昨晚咬得很深,荆悬手指上一定有他的牙印。
结果他看到荆悬戴着黑色的手套,眼神淡漠的看过来。
“你来做什么?”
折阳本来一肚子气,此时见荆悬如此淡漠,那些想要告状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一身气焰灭了下去,耷下肩膀,眉头微皱,又叫了一声荆悬的名字:
“荆悬……”
荆悬身边的侍卫上前训斥折阳不敬,折阳固执地看向荆悬,看进他那双淡漠的眼睛里,企图找出曾经荆悬对他的纵容或是宠溺。
可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有阻止侍卫对他的呵斥。
明明他的后背还残留着荆悬指尖的触感,可荆悬戴着手套挡住了牙印,面对折阳疏离万分。
折阳心口的怒气转了几转,愤然离开。
那之后荆悬再也没有白天来看过他,可他夜里总来。
有时候带着酒气,有时候万分清醒,每次来都要蒙住折阳的眼睛。
折阳几次想要戳穿荆悬的身份,又都憋回了心里。
他想等荆悬自己坦白,想问问荆悬为什么,可这一等就等到烈战灭国,荆悬失约战死,这问题再无人能给他答案。
此时他终于能问了,可缺失了一半魂灵的荆悬也回答不了。
白骨见折阳一直盯着前面的画像看,十分不满,走过来挤到折阳面前,凭借着自己的身高挡住了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