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赏赐的两盆牡丹花被人用热水浇死,这件事非同小可。
总管太监卫忠向福妃娘娘进言道:“娘娘,这事儿必定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做的,不把这内奸揪出来,往后都没法子太平。”
“这事实在不好交代,不查清楚也是不行。”福妃说,“只是现在不能叫外头人知道,否则必然添枝加叶。
别闹得咱们还没弄清楚,外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奴才知道,必不让他们传出去。”卫忠说。
“白日里咱们院子人来人往不好下手,这人多半是在上夜的人里头。”碧树说,“把这些人拘起来,一个个查,不信那人真能做到滴水不漏。”
“那你们先下去查着,查实了报给我。”福妃说,“姮照,你接着教我点茶。”
按理说到主子跟前服侍,名字一般也会由主子给改了。
但福妃却说薛姮照的名字很好,不必改,于是就这么叫着了。
点完了茶,福妃娘娘慢条斯理地品了半盏,方才开口说话:“你觉着能查出是谁做的吗?”
此时屋里没有别的人,福妃娘娘的话显然是在问薛姮照。
薛姮照微微沉吟,方才答道:“依着婢子的浅见,要抓住这个人并不难,难的是让其说出背后的主使。”
福妃听了,点了点头。
浇死牡丹花的那个人当然是他们芙蓉宫的,但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否则一个太监或是宫女,哪敢做下这样的事?
果然到了下半天的时候,卫忠就已经把那人揪了出来,带到了福妃面前。
那是院子里专管洒扫的一个小宫女,名叫春儿。
来这里也有一二年了,平日看着还算老实。
“娘娘,前日春儿在外头上夜,趁人不备,半夜里提了开水浇了下去。”卫忠说,“和她一起上夜的人以为她是小解去了,幸而她不小心把水壶掉在地上。
有人问他怎么回事,她拿话遮掩过去了。不过今日翻出来,她再想狡辩可就难了。”
“春儿,真的是你做的?”福妃问那小宫女。
她却跪在那里,只是哭。
“娘娘问你话呢!好好回答!闯下这么大的祸来还有脸哭!”卫忠呵斥,“再不说就把你送到慎行司去。”
“奴婢该死,是奴婢浇的花儿。”春儿哭着承认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曾苛待过你吗?”福妃问。
春儿拼命摇头。
“既然不是因为恨我,那就是有人指使你了?”福妃又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春儿更使劲地摇头:“是奴婢,奴婢嫉妒芳甸才这么做的,娘娘把花儿交给她管,花死了,她自然落不着好。”
“可是胡说。”福妃不信,“就算你真的心里不忿芳甸,也该知道这是大事,会连累到我。
真要查出来,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时福妃旁边的淡月赶上去,照着春儿的脸使劲扇了几个嘴巴,骂道:“真是糊涂虫!趁早说了,好儿多着呢!
你想不把后头的人供出来,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现在就叫人烧了烙铁去,先烙了这个贱胚子的嘴,看她还嘴硬不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