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给牛生产用的牛棚跟普通牛棚隔着一段距离,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地面铺了新的干草。
时闻一眼扫过去,见里面一共五头牛。
其中两头牛已经生下来了,牛犊子卧在地上,正被母牛舔舐着,它们身上的羊水还没干,在寒冷的冬天中冒着热气。
另外三头牛还没生,肚子向两边高高鼓起,被拴在栏杆上,都在焦躁不安。
斯克维尔正在其中一头牛身后,袖子挽得老高,光裸的手戴着手套,已经伸进牛的体内。
见到时闻,他转过头,简单招呼了一句:“来啦?快过来给我帮个忙。”
时闻忍着不适走到他身边,低头看:“我能帮什么忙?”
斯克维尔带着汗水的脸颊贴在牛侧面,随着手在里面搅动,牛排泄出黄色带粉的□□。
他眼睛往上看,明显正在牛体内摸索着。
见时闻来到跟前,他顺着时闻的眼神看下去:“这个是被胎粪污染了的羊水,你会接生不?我调整不好牛犊的位置,你来试试?”
时闻真没接生过:“怎么调?”
斯克维尔:“你试试能不能将牛犊稍微翻过来,让牛犊的背部朝向母牛的背部,要是能翻过来,我们就用绳子套住牛犊的蹄子,将它拉出来。”
这个操作听起来不算太难。
时闻盯着母牛看了一会,说道:“那我试试。”
斯克维尔便喘着气将手抽出来:“边上有手套,你先洗手,戴个手套,再来操作。”
邓延马的媳妇听到这话赶忙端了热水出来给时闻洗手。
时闻认真用肥皂洗干净了手,又戴上手套,在手套外面抹上润滑液,而后将手伸进母牛的体内。
一将手伸进去,时闻就知道为什么斯克维尔迟迟没法将牛犊翻过来了——阻力太大了。
牛犊太大,母牛的子宫相对较小,在这里面
翻动,还要尽量不伤到母牛的子宫,简直是件难以完成的任务。
时闻皱着眉头,一手扶着牛腹部,一手在它体内慢慢翻着。
翻着翻着,时闻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水,呼吸也因体力消耗过大,而变得微喘。
斯克维尔在旁边举着手帮不上忙,又焦急又生气,在旁边狂骂邓延马,脏话飙得,时闻都不知道这位脾气温和的兽医居然还有这一面。
邓延马站在旁边,低头挨喷,半句话都不敢回。
时闻专心翻动着牛犊,也没说话。
斯克维尔看着邓延马就来气:“在这里杵着干嘛?去给母牛拿精料,喂糖盐水补充体力!!!”
邓延马忙小跑着出去,斯克维尔重重喘了一声,转头对时闻说道:“我去拿药过来,给母牛输个液。”
时闻点头,眼睛看向地面,手依旧在母牛体内小心翻动着:“我好像快要翻过来了,你们快点回来。”
斯克维尔一喜:“马上!”
斯克维尔快速去外面拿了药水回来,给母牛输上液。
时闻则终于将牛犊的背部翻过来了,贴着母牛的背部。
其他帮忙的人拿了消毒过的绳子过来,斯克维尔代替时闻,将绳子送进母牛体内,绑住了牛犊的蹄子。
紧接着,斯克维尔将手停在母牛的体内,将绳子抽出来,交给其他人:“现在听我指挥,我让你们拉就拉绳子,让松就松绳子,准备开始。”
在场的都是牧民,颇有经验,很快就找好了自己的站位。
时闻站在张德元后面,一言不发地抓紧了绳子,准备听从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