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莺思虑,是冒险把那桶血弄出去,还是找东西挖坑埋了的时候,隐约感到有影子一晃而过,她扭头,桶还在原地放着,里面的血没了。
白莺当时的脸煞白,抖着手去桶里摸,一点血迹都没有。
她吓的双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地。
桶里很干,触手没有一丝湿意,像是有一条巨大的舌头在里面反复的|舔||过,将血全部搜刮干净。
白莺慌了。
镇上的人都在说妖,她没多大的恐惧,如今妖就在自己身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站着,目睹她杀害厨子。
那种感觉让白莺浑身发毛。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许就在下一刻。
杀|人|分||尸的时候,白莺没有一点害怕,就跟她不怕鬼一样,但是她怕妖。
人吃饭喝水,妖吃人||肉喝人血。
耳边的声音将白莺的思绪猛然扯回来,她惊觉自己一身冷汗。
刘楚的目光里有审视,“你也不知道?”
白莺没说话。
刘楚的上半身前倾,压在囚车上面,“二姨太,你这一去,脖子上的脑袋是保不住了,我呢,可以替你在叶老爷那里说几句话。”
他轻笑,“我想二姨太应该会很牵挂自己的孩子吧。”
白莺闭了闭眼,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是……是妖……”
听见妖这个字,刘楚倒是很淡定,“这么说,你们打过交道?”
白莺白着脸摇头,“没有。”
那件事之后,白莺根本就不愿意,也不敢去深想,夜里被惊醒,白天也疑神疑鬼,过的每一天都很煎熬,真的生不如死。
她甚至多次动过轻声的念头,死了一了百了。
可她又怕死,她想活着。
白莺有时候会觉得,那个妖是捏准了人心,知道她不敢死,所以故意不吃了她,目的是为了吓她,看她痛苦,惶恐不安,苟延残喘。
镇上突然出现有关自己跟厨子的流言,白莺就开始怀疑了,在捕快拿出小箱子,露出早就被她扔了,却又回来的黑衣时,她的怀疑得到证实。
是那只妖!
在她被折磨的半人半鬼,终于努力试着忘掉过去,忘掉惊恐,重新开始时,那只妖没有乐趣可看,很失望,觉得没意思,不好玩了。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出戏。
那只妖就在镇上,藏匿于某个角落,或者幻化成某个人,它冷漠的看着所有人。
卖货郎,张老板,厨子……镇上那些肮脏的人和事,愚昧,无知,又可笑的心思,每一样都被它看在眼里。
妖是单纯的路过镇子,想惩罚惩罚杀人放火的人,逗逗他们,还是有备而来?
白莺打了个冷战,希望是前者。
此时离镇子已经很远,她怎么看也看不到叶府的轮廓,不禁为自己的孩子感到担忧。
镇子里的人内心有多阴暗,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都和孩子无关,孩子手上没有染血,是无辜的。
白莺的耳边响着声音,没什么起伏,“二姨太,你好像很害怕。”
她挤开嘴角,笑的难看,“刘捕头,是个人要被拉去砍头了,都会害怕的吧。”
“确实是那样,不过,”刘楚笑笑,“杀人|分||尸这种事,别说是女的,就是男的,多数也不敢做,连我一个捕头都做不到,可是你二姨太做到了,这胆量和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白莺听出话里的嘲讽,她脸上的笑容僵硬。
刘楚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二姨太,既然你们没打过交道,那妖为什么要帮你毁尸灭迹?”
白莺讽刺,那不是帮忙,她的视线越过刘楚,落在后面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