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左侧的屏风,果不其然看瞧见张萧寒冷意十分地踏步出来:“殿下想要陷你于不义。”
很直接的点题。
“你要是去了必会受到为难,要是不去也能以薄情冷意压制你。”张萧寒背着手站在屏风前。
“你这是被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灼烤。”
天色已经全然亮了,光亮照进堂里一时间明晃晃的。
张意之实话言之:“张家与太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看不明白。”
张萧寒嗤笑:“你倒是直接。”
他犀利的眼神里露出精光:“太子,或才是那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面上与张家交好,数十年面上依赖无比,朝中谁人不知张家是太子麾下的重臣,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张家从不会主动卷入皇嗣的争夺中,这太子是作茧将我们强行困在里面罢了。”
“所以张演之曾经,面上对太子言听计从。”张意之心中微动。
可是不臣之心从来一清二楚,他与朝政上从来这个没有母族的太子表现支持,却从不落在实处。他自知不能偏袒,于是干脆陪他织就一场相互的谎言。
“您到底知道多少?张演之的死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张意之追问。
张萧寒乍听见张演之之死,心里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痕又被狠狠撕开,他后退一步扶住了屏风,血色颓尽。
他摇头,面上已经有清泪:“我不知道。”
即不知道,也不能为那个惨死的孩子讨回公道。
甚至不能张扬。
将他的死,掩盖在穹庐之下。
张意之见他已经穿好了朝服只等着上朝了,话到嘴边也不再说,她行了一礼,回到了书房。
在张演之的书房,极其简单又浩瀚的格局中,张意之早就发现有一间暗格。
只是前一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周旋张家里里外外的事,没来得及去管顾。
现在时机刚好。
“青雀,你就在这里守着,谁也不许进来。”张意之嘱咐门口的青雀。
“您放心!”青雀赶紧道。
张意之关上房门穿过远近高低摆放着的书籍,来到了书房南墙边上。
那里有一整面墙的书画,山水琉璃窗外是一大片丛竹,风过“簌簌”,影映南墙。
张意之挨个打量那些字画,在一张面前停了下来。
那张几乎占到了墙的一半的巨幅工笔画,寥寥几笔就把佘氏的温婉、张演之的挺拔和张意之的婷婷描绘的淋漓尽致。
这幅名叫“南湘记事”的画作,任凭怎么看都只是一幅简单的亲子娱乐图。
张意之的手指摸上了那幅画,微微凸起的颗粒磨损着指腹,画的肌理在面上展开。
可下一刻张意之猛地掀开了那画,在画的反面看见了一行题字。
那是一行用特殊颜料写成的小字,只有在阳光下微微能看出水痕。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张意之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