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走后,夏老太君便以累了为由,只留下了啱嬷嬷,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奉追回来了吗?”夏老太君问道。
奉追是啱嬷嬷的小儿子,这次调查尹娇娇的身世,啱嬷嬷不放心交给旁人,便让小儿子亲自去走了一趟。
“还没,”啱嬷嬷道:“应当就是这几日了。”
刚刚她也在房间,林夫人和老太君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全听到了,是以这会儿脸色也有些凝重。
她看得出来,老太君是真的急,刚刚若不是怕露出端倪传出去不好收场,怕是都要拉着林夫人细细追问了。
当初侯爷和那位死在边疆,刚满月的小女儿也在送回京的途中遇到山洪被冲走,老夫人得知消息就昏死了过去,醒来后,便把侯爷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长子唯一的血脉也生死不明,老夫人悲痛不已,每日都在念,若不是她执意不同意那位进门,儿子也不会主动请旨守边疆,更不会死在边疆……
侯爷下葬后,侯府以及同侯府关系亲厚的都在帮着找小女儿的下落,就连朝廷都下发了寻人的告示,但找了三年,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般滔天的山洪,一个刚满月的小婴儿,活下来的几率实在渺茫,可这话没人敢说。
老夫人自己也是有察觉的,再一次有可能找到小孙女的消息被证实不是后,老夫人本就自责过深,三年来无数次的打击,早就把曾经侯府老夫人的光芒磨平了,这一病,差点随彬哥儿去了。
眼瞧着要郁郁而终,老太君这才同越哥儿商议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骗老夫人找到了小孙女的玉佩,小孙女随一户农户去了塞外游牧,很快就能找到,凭着一定要见小孙女一面的信念,这才把老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三个月后,便抱了个最肖彬哥儿的女孩儿回来,对外称侯爷遗失在外的女儿找回来了,老夫人身子这才渐渐好转。
这事做的特别隐蔽,除了现在的毅安侯邵楚越——彬哥儿的胞弟,彬哥儿死后,爵位由他继承,和他们老太君,再无人知道真相。
为了不被侯府众人察觉,就连那女孩儿都是由他们老太君吩咐她去寻的。
越哥
儿和老太君事情办的滴水不漏,寥寥的知情人都被封了口,远离京城,所有人都以为现在毅安侯府里的那位就是彬哥儿的女儿,包括老夫人自己,这些年老夫人去哪里都把她带在身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毅安侯府的宝贝疙瘩是三小姐,就连世子都得靠边站。
不过这些年,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还在继续找,只不过没有在大张旗鼓放到明面上找,怕被老夫人知道,又把自己搭进去。
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消息。
他们其实都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一年前,老夫人病了,病情有些严重,便来了信,老太君同老夫人是幼时的情意,放心不下便去了一趟云南。
京城到云南何止千里之遥。
自打越哥儿被圣上派去镇守西南,都有七八年没再见了。
当年那个孩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她都差点认不出,眉眼同彬哥儿真是特别像。
而这位小娘子,同那位简直是一模一样,说是那位活过来了,都不夸张。
幸好,现在毅安侯府远在西南,若不然见到这小娘子,少不得要再起一场风波。
就是不知道这次带回来的会是什么消息。
她给老太君换了杯热茶,道:“老太君也别太心急了,总归小娘子人现在在进城,短时间内,也不会离开,耐心等着,总会有个结果的。”
无论是与不是,总能查清楚,现在还是好好养病要紧。
夏老太君没说话,好半天,她才看了眼案子上被林煜涛吃的还剩一半的冰糖雪球,道:“我觉得,这一次可能真的找到人了。”
啱嬷嬷神色微微惊讶。
夏老太君又道:“这几个月我总在想,当年那么做到底对不对,要不要告诉我那老姐妹实情。”
啱嬷嬷马上道:“老太君,您可不能这么想,这都是没法子的事,谁也不想的。”
别一个心病了了,另一个又陷进去,那可真是造孽了。
说着她马上道:“您看,现在这小娘子不是让您碰上了么,这说明,老天爷都开着眼呢,顶多三日,奉追就该回来了,您现在可要好生养好了,若这小娘子真的是彬哥儿的孩子,现在老夫人和侯爷都不在京城,还要您来操持呢,您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