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冲进去的时候,邹先生拦都拦不住。
邵安珩朝他使眼色,邹廉才彻底放弃,没再阻拦。
偌大的治疗室,白墙环立,灯光惨然,森冷的无菌光源映照在正中间病床上,为男人的脸覆盖一层惨白。
沈婠有那么一瞬间,根本不敢靠近。
她怕触碰到没有温度的肌肤,更怕感受不到男人呼吸的频率。
最终,她还是上前,走到病床边。
轻轻握住权捍霆的手,果然,温度比她的低,沈婠用双手将其拢到嘴边,慢慢呵气。
“阿霆,你冷不冷?”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沈婠也不在乎,自顾自开口:“我都睡醒一觉了,你怎么还没睡够?”
安静的室内,只有仪器嘀嗒的声响。
“我们已经回家了,你不能睡太久,知道吗?明天吧,明天天一亮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
“别贪睡了,再睡我就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你自己看着办吧。”
“”
“阿霆,我害怕。”
沈婠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两眼通红,情绪却很淡,淡到流失了喜怒哀乐,只剩肃杀与冷然。
如果她能回头多看一眼,就会发现病床上本该处于昏睡状态、浑不知事的男人眼角缓缓坠下一抹晶莹,滑入鬓边,消失不见。
“五爷,从山里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在你手上?”,!
闯。
邹廉赶紧用身体当肉墙,把人拦下:“六爷还没醒,问了也不会有人答!”
“我看上去很蠢吗?”
邹先生一脸懵:“?”
这叫什么问题?
邵安珩:“如果不是有老六的吩咐,你敢胡说八道骗沈婠?”
“我哪里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敢对着扁鹊发誓,关于老六的病情一点隐瞒都没有?”
“这”邹廉急得面红耳赤。
邵安珩便在这个时候趁他不备,闯了进去。
他一点都不信邹廉,必须亲口问老六
沈婠回到二楼主卧,躺下来,眼睛却还睁着,木然地看向天花板,明明已经很疲惫,但睡意全无。
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权捍霆对她说“我爱你”时的情形。
那些纠缠的画面,摇晃的灯光
他明明已经醒了啊,为什么还会昏迷?
难道发生过的一切都是错觉?
可身体却明明白白告诉她,这是真的!
入夜,沈婠从床上惊坐而起。
混沌一秒,掀开被子就往外跑,在楼梯口被邵安珩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