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垂下眼睫,没说是萧猊打的。
浴桶上有温热的水汽飘散,熏香浮动,灵稚有些走神。
小奴才轻声道:“奴才去问问刘总管。”
不等灵稚回神阻止,小奴才找到刘总管,说了公子衣带解不开的事。
刘总管揉揉耳朵,像没听清似的。
“衣带解不开啊……”
莫名的,这个老总管眼神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他思忖:“你先等等,我和主子说去。”
小奴才茫然,为何小公子衣带的结解不开,都要上报给太师了?
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奴才,总管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便也乖乖等候。
于是灵稚没有等到小奴才或刘总管过来,他听到动静,掀开睡意朦胧的眼,茫然和走进来到男人对视。
为什么是萧猊过来了?
萧猊已经浴身,烟灰的轻衫带着一股冷香和清爽的气息将灵稚兜头笼罩,一双修长的手指落在已经被灵稚打死了的衣带结上,试了试,还挺紧。
灵稚看着在他面前曲膝半蹲的男人,他卧在坐塌不动,尽管坐在榻里,却也只与半蹲下来的男人视线堪堪齐平。
……
……
抿紧的唇动了动,灵稚道:“你故意帮我打了个死结。”
听不出怨气,言辞幽幽的。
萧猊解释:“这个结漂亮,打起来复杂了些,却并非死结。”
灵稚又不说话了。
萧猊笑道:“先帮你解开,再过一会儿水就要凉了。”
最后衣带打的死结被萧猊从容不迫地解了,他见灵稚兔子似的跳下坐塌,便不多停留。
灵稚泡在温热的水里,看着那身换下来的衣裳,方才还像只急眼的兔子回避萧猊,此刻又再次蔫了,软绵绵的趴在浴桶边缘,打不起半分精神。
翌日天晴,灵稚未能如往时那般起早。
小奴才端了水,静等,没有打扰他睡觉。
刘总管来了两趟,见灵稚睡觉,按主子的叮嘱没惊扰。只是主子都快下朝了,灵稚都还没有清醒的势头。
不知情的,还以为主子和小公子昨日夜里发生什么呢。
主子一早上朝时神采奕奕,眉眼流转着明亮的光彩,和过去的主子看起来完全不同。
议事大殿,几名老臣观萧太师今日气色和心情甚好,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便把话头转到萧猊身上,
萧猊此前当街抱了一名少年的事已在朝中传开,因而众人心知萧太师并非个面冷心冷的,在此方面想来也如普通男子一般,喜好美色,也会怜爱佳人,
于是趁此势头,又往萧猊的亲事上说去了。
老臣先力荐了某位尚书之女,将尚书千金与萧猊夸得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且门当户对,若能结成一门亲事,于公于私都极好。
还有老臣干脆敞开了脸,引荐自家未出阁的闺女。
议事大殿仿佛成了大型说亲现场,萧猊脸上笑意不改,小皇帝大致琢磨了会儿太师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出声将老臣们说亲的念头制止了。
朝堂上议论过就罢了,等下了朝,几名老臣纷纷抓着机会围上萧猊,对结亲一事并未死心。
说到底,还是萧猊当街抱了佳人的事让他们信心振奋,他们对萧猊本就有靠拢之意,亲事一旦结上,那便得萧猊势力的庇佑,在朝中横着走都没什么问题。
萧猊见这帮老臣一人一嘴地接话,他坐上华辇,悠闲适意地挥了挥手。
“本官内人性格泼蛮,占有心极高,若知晓本官要纳妾,怕会黯然伤怀,徒惹本官心疼罢了。”
几个老臣齐齐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