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信奉他,难道他们也要愚昧无知的信奉他吗?
大家渐渐愤怒起来,逐渐意识到是师羲和抢了他们的功劳!
庆陵帝红着眼眶看向墨醉白,下定决心,他一定要留给孙子一个安稳的朝堂。
他面向众人,掷地有声地开口:“从今天起,朕不会再姑息养奸,现在是时候还这世间朗朗清正了!你们可愿助朕!”
最德高望重的老臣带头跪下,掀开衣摆,郑重地磕头,声音苍老颤抖,“陛下英明!”
其他人互看一眼,跟着跪了下去,附和声此起彼伏,“陛下英明!”
舜音看着一个又一个跪下去的身影,心中震动,转头看向旁边的墨醉白。
夜色弥漫在墨醉白的眼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从他握紧的拳头上窥见出一二。
舜音垂了垂眸,上辈子庆陵帝并没有这份勇气和决心面对自己当年的错误,如今他开诚布公地对群臣说了这番话,是一个好的开始,他这一生并无过错,唯有师羲和这件事做错了,能前来这里避暑的都是重臣,庆陵帝掏心掏肺的把话说给大家听,才能真正的君臣一心,只要这些朝臣和朝臣的家眷们都维护皇上,胜算就会增加很多。
庆陵帝饮了太多酒,情绪又太激动,得到大家的承诺后,被搀扶着送了回去。
夜凉如水,众人渐渐散了,独留未燃尽的篝火。
热闹过后的寂静,总是让人感到格外孤独。
舜音和墨醉白并肩坐在篝火旁,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皎皎,能照亮黑暗,却不知能不能照亮人心。
舜音看出墨醉白心情不好,默默陪着他,没有说话。
她想萧晏琅如果活着,看到刚才那一幕心中恐怕会很难过,他既会心疼庆陵帝,也会为因为师羲和而死的父亲而感到难过,他无法责怪庆陵帝,也难以释怀。
石凳坐久了有些硌屁股,舜音不自觉把头靠到了墨醉白的肩膀上,把力量移到他身上,斜斜的靠着,如此便舒服很多。
墨醉白把思绪抽回来,侧头望去,舜音靠在他的肩膀上,白嫩的面庞在月光下清澈如玉,唇上未涂胭脂,却依旧红的勾人。
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吻在她的唇上,那么红,那么近。
月亮高悬天幕之上,星星明明暗暗的闪烁着。
墨醉白心跳慢了半拍,像被蛊惑了一般,不自觉低下头去,越靠越近。
“阿姊!”琉铮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对着他们挥手,“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和姐夫还不回去吗?”
墨醉白动作顿住,慢慢地转回去,抬手抚额。
舜音从他的肩膀上起来,坐直身体,对琉铮回应的挥了挥手。
墨醉白站起来,抖了一下衣襟,朝舜音伸出手,“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舜音点点头,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由他牵着一路往回走。
暑气渐消,夜里的风已经有些凉了,舜音微微落后一步,借着墨醉白的身子挡住萧瑟的风。
墨醉白察觉到她的动作,笑了一下,把她的手牵的更紧。
他把舜音送回清水苑,自己没有进去,转而去看望庆陵帝。
来到庆陵帝的住处,庆陵帝在宫人的服侍下已经睡了,墨醉白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已经睡安稳后,给他盖了盖锦被,然后才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眉目沉沉,眸中蕴着一抹暗色,他知道皇爷爷今日能说出这番话,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可现在朝堂上前有狼后有虎,必须先解内忧,再除外患。
穿过月门,他抬头一瞥,遇到了面色苍白的萧从恕,萧从恕捂着胃往前走,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