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醉白:“……”
这一次舜音安心睡了过去,墨醉白却翻了一个身,睡意全无,总觉得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玉簪花香,惹得他心烦意乱。
他忽然觉得,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是生来折磨他的,那么这个人一定名唤长孙舜音。
*
舜音睡得极好,清晨醒来神清气爽。
她光着脚踩在羊绒毯上,走到妆镜前坐下,黄檀木的镜框上刻着盛开的牡丹,繁花朵朵,妆镜里映出一张人比花娇的美丽面庞,未施粉黛,唇不点而朱。
舜音透过妆镜看向坐在榻上独自下棋的墨醉白,墨醉白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舜音莫名觉得他的神色有些许困倦,“你昨夜没睡好?”
墨醉白想起昨夜被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折磨得辗转难眠的滋味,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轻轻“嗯”了一声。
舜音拿起桌上的白瓷瓶,用手指蘸了一点脂粉,偷偷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向墨醉白,“你眼底有些青黑,我给你抹点粉遮一遮。”
她弯腰就要摘掉墨醉白的面具,往墨醉白的脸上抹,被墨醉白歪头躲了过去。
舜音扑了一个空,趔趄了一下,直接扑到床榻上。
她眼疾手快的把手撑住,正好撑在墨醉白两侧,避免了摔在墨醉白的身上。
两人身体同时僵住。
舜音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四目相对,她轻轻眨了下眼睛,喃喃:“你的睫毛还挺长……”
墨醉白脸上的面具遮的严实,唯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让舜音总有一股熟悉感,越是靠近越是觉得熟悉。
她与墨醉白以前明明从未见过,这股熟悉感实在是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她像被蛊惑一样,不自觉越靠越近,近到能看清墨醉白的每一根睫毛。
墨醉白一把推开她,坐起身来。
“……”舜音捂着脑袋站起来,又一次被墨醉白推开,她已经很淡定了,庆幸道:“幸好这次没撞到你的面具上,上次把我额头都磕红了。”
墨醉白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玉簪花香,他神色一顿,眉心微拧,“你平时用什么香粉?”
“我不用香粉啊。”舜音抬起袖子嗅了嗅,不以为意道:“不过平日的衣裳会用香料熏过,可能沾了点香味吧。”
墨醉白喉咙滚动,抬手揉了揉眉心,未置可否地闭上眼睛。
“别人家都是相公给娘子画眉,我们家……”舜音站在榻边,似嗔非嗔的看了墨醉白一眼,幽幽道:“我要给相公抹粉,相公还不愿意。”
她摩挲了一下指尖上的胭脂,拍掉上面的齑粉,幽幽轻叹一声:“我这日子过得实在是苦。”
墨醉白:“……”莫名生出一点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舜音的指尖,低声咳嗽了一声,“上次准备婚礼的时候,你说喜欢城东那家珠宝铺老板娘亲自做的钗环?”
舜音眼睛一亮,嘴角翘起,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老板亲手做的钗环,可惜老板这两年身体不好,已经很少自己亲自动手了,老板娘是他的徒弟,做的始终差了几分,不过如果能得到老板娘亲手做的钗环,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墨醉白看着她脸上兴高采烈的神情,轻轻挑了挑眉,故意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舜音笑声戛然而止,抬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墨醉白又轻飘飘加了一句,“我没想给你买。”
舜音睨他:“……”不想买就不要问,已经想很多了好么!
她迈着步子,悻悻回到妆镜前,连头发丝都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