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半盘小白菜,半碟蟹柳,半碗笋,一整份虾滑,以及一份小羊羔卷,这才勉强恢复语言能力。
两腮被热气熏红,她含糊不清地叫:“商行舟。”
嘴里还塞着东西,说话有点瓮。
商行舟失笑:“你咽了再说。”
温盏咽了,又小声叫他一遍:“商行舟。”
但还是没有别的内容。
商行舟单手撑着下巴,眼尾流过懒散的笑意:“叫你小商爷干什么?”
温盏很正经地,温声:“我没有刚刚那么饿了,我们来说一说话。”
商行舟笑起来。
他这才拿起筷子,往自己碗里夹吃的:“你饱得挺快。”
听起来像反话。
温盏讷讷:“你会不会觉得我吃很多。”
嗯?
商行舟比较不屑:“这才哪到哪。”
“哦,那你会不会觉得,我今天晚上,有点奇怪。”
是有点。
不过,“想吃东西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温盏松一口气。
行,她现在完全没有负罪感了。
她搓搓手指,决定再煮一盘牛肉:“你有没有看到今晚的节目?”
商行舟嗓音清澈:“嗯。”
温盏捏捏耳垂,游移的思绪飘落回来,理智回流,她又开始感到紧张:“《破阵》,是唯一一首,我能拉好的曲子。”
商行舟衬衫袖口挽起,微垂着眼盛汤。
白色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映得他手指白皙如同玉石。
他说:“我听见了,你拉得很好。”
少年声线沉稳,没有看她,但夸得一本正经。
温盏感觉热气从耳根向上攀爬:“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是《破阵》?”
商行舟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温盏。”他叫她,“我们是高中同学,你没忘吧?那时候年级给前百的学生单独补习,上大课,我也在。”
温盏差点握不住筷子。
怎么会忘记。
那是她学生时代,离他最近的时候。
大课一周只有两节,每一次上课,她都在心里默不作声地计算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猜测,下一次,他会坐在哪。
温盏声音发涩:“嗯。”
“当时,我们那语文老师,让我们写什么……时空胶囊?”商行舟顿了下,不太自然地捏捏后颈,时隔这么多年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太聪明,“我写,想成为军人。你是组长,纸条是你来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