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古听毕言道:“我无事,治与不治都是这个样子,正好大家都在,有些事一并说了才好,不用再召集众人一次。”
启鳌拧眉,看了眼她手臂后,道:“可以,但你要先疗伤,胳膊是真不想要了。”
当然想要,哪怕坠仙了,哪怕尽失天火柱,天灵根骨圆寂了,她也想在死的那天,全身全影地上路。当然比起这个,在她覆灭之前,攀古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珠言恶有恶报,以后不能再祸害灵兰山。
启鳌见她沉默,知道是不反对自己给她疗伤,亲灵环本就是他的法器,所以刚才在阵中,他才敢摧折她的手骨,但她一次次地重生出新的与他对抗,着实是惊到他,刺到他了。
启鳌小心地医治着攀古,力度与时间掌握的刚刚好,不会因为生皮,。肉的过程太快,而让她太疼。
一会儿功夫,攀古的左臂恢复如初,她张开手指,跪坐一旁的薛祝用手触了一下,放了些心下来。
攀古手掌手心翻过来看了看,然后撑地,慢慢站起身来,缓了缓才开始说:“各位,我与游鳌宫的珠言一同落入大祟白灵体内,在告知她,我闭灵时不可强行唤醒的情况,在带她出来的过程中,她把一滴妖血滴入我被亲灵环所伤的肩膀上,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被亲灵环咬了一口,就见白骨的原因,妖血加速了伤口的进化。”
“这,”三位上仙对听到的事情,太过震惊,一时无语。
珠言可是仙尊的爱徒,刚刚进阶的得意弟子,她理应明白大祟当前不可儿戏,怎可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危及自己的安全吗。
这样想着,开始拿眼寻人,就见游鳌宫的弟子们,早已发现了他们的小师妹,此时,正护着她疗伤呢。
这事他们不好发表意见,只得都看向仙尊。
没等仙尊开口,游鳌宫的其他弟子,有人说道:“攀古上仙所说的妖血,我小师妹怎会有?她可是凡胎修灵,已进阶到天冲的高阶弟子,哪来的妖血?”
薛祝气愤地道:“在大祟出世之前,她设计杀了我徒弟文茵与狐妖,我逼她说真话时,把剑上狐妖的血弄到了她身上。想是那时,她私藏起来的吧。”
这番话说出来,听的人更是一头雾水,怎么又牵扯进狐妖与束心宫徒孙来。
“你一直在说,是珠言害了你徒弟,可有证据?”仙尊终于开口。
薛祝一滞,他就是知道,但也确实没有实在的证据,“他们死得蹊跷,待她醒来,自要详问。”
“不论文茵之事,在大祟体内,珠言对我所做之事,仙尊是不信我所说吗?”
启鳌:“人现在还在晕着,至少要等她醒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启鳌走到珠言身边,弟子们纷纷给他让出位子,启鳌探了下珠言的灵识后说:“她伤得很重,被阵中大祟最后的杀招波及,现在也问不出什么,待她伤好后,作为她的师父一定会查明事情原委,不知这样可否,攀古上仙?”
珠言伤得有多重,攀古心中最清楚,本来就是想把她按在阵中弄死她的,不料,她命真大。
攀古:“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冲仙尊说完,她面向众人,“束心宫弟子可有人在?”
此起彼伏,有人答她,攀古点头:“去通知所有师兄弟,明日全部上灵兰山,我有话要说。”
交待完这句,攀古发现,她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她怎么回去。
她现在跟个普通凡人唯一的区别,不再是仙体灵力,而是她快要死了。这样一个快要死了的凡人,想要回灵兰山交待后事,除了一步步走着去,没了别的办法。
自攀古从大成境中孕出,她就天生拥有天灵根骨,拥有仙体、仙法,从来都是她主动不想御行,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动地不能御行。
啊,让谁带她回去呢,薛祝是不能指望了,他也受了伤,就算还能御行,也不可能带的了她。
攀古目前没有看到功礼与明祖,还没赶到吗?要不她再等等。
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对视过去,发现是厚尚。攀古眼睛一亮,向他挪蹭了过去。
厚尚确实是一直在看着攀古,坠仙啊,他心中欷歔不已,怎么能在仙尊也在的情况下出现这样惨烈的事情。
是他想错了仙尊吗,他那徒弟在阵中、在攀古有意杀之的情况下,都能被仙尊保护的好好的,而攀古上仙却伤的那样重,难道在仙尊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他那徒弟?
就见攀古笔直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挠了挠头,样子有点呆,厚尚忽起怜惜之心。坠仙后,她该如何在灵兰山自处,重新修炼说的简单,其过程之艰险,光想一想就令人心惊。
她忽然看向了自己,咦?她在高兴什么,往常她看到他,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笑眯眯地朝他走了过来,就听攀古对他说:“厚尚上仙,忙吗?”
厚尚被问得一楞,如实回答:“不忙。”
攀古:“不忙的话,能不能送我回去?”
厚尚刚要表示不解,忽想到她已坠仙的事实,心里难受了一下,哑了下嗓子正要答应下来,就听启鳌仙尊在叫他:“厚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