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珠言语气里满是失落,这倒不是演的,她是真意外真失落。
她收拾了下心情,元气满满地对师父说:“言儿已运灵调养好了,明天进阶大会一定会顺利进阶的。师父,咱们几时过去?”
启鳌:“明天我就不过去了,你与师兄们一道去,注意安全,尽力就好。”
珠言惊诧道:“为什么?”
启鳌:“我与攀古上约好,明日要为她疗伤。”
珠言掐着手,讪讪道:“言儿进阶很快的,师父可以看完了再去。”
“为师对你很放心,就算不过去,你也没问题的。”
“可师父不在,我心里没谱,进阶对言儿来说很重要,还是想师父陪着。”
启鳌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进阶、飞升的目的,就是脱离师父自成一宗,言儿,你要学会独立,不能事事都指着师父。”
珠言听得出师父语气里的坚决与不耐,她知道她不能再任性下去,情绪一转,依然是乖巧听话的样子,“言儿明白了,言儿会按师父说的去做,师父明日安心给攀古上仙疗伤,不用操心比试的事情,您等我的好消息。”
“尽力而为。”启鳌还是这四个字。
珠言离开前,回头看了她师父一眼,师父满腹心事的样子,明显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以前她来启鳌宫师父从来不会这样,无论她来的多勤,师父见了她都会关心地问过她生活与修炼的情况。
这种随时被关注被偏疼的感觉,从她上到灵兰山成为师父的徒弟后,几乎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而今天,师父还是头一次与她在一起时,心思没有在她身上。
况且,明日她进阶这样大的事,师父竟舍了她不去,师父态度上的突然转变,珠言十分的不习惯。
来自于师父的笃定与安全感,开始动摇、缺失。珠言下决心一定要搞清楚,今日在天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珠言是什么时候走的,启鳌根本没留意,他在想刚才言儿问他的问题,攀古是否会怪他亲手对她用刑?她真的会吗?早知这样,他就不该暗中施压,强抢执鞭权。
可如果他不争,天惩鞭选择了厚尚,想到厚尚拿起鞭子抽打攀古的画面,启鳌接受不了。她是他的,他怎么可能让她身上永远留下别人给与的天刑痕。
言儿也说了,不该责怪他的,但前提是言儿以为这不是他能选择的。启鳌一脸严肃地坐着,别人哪知道他竟是在纠结这些。
启鳌自己也很快意识到,他都在想些什么,为这些小事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眼下对于他来说的正事,是在明确了攀古身上没有魔息,洗清了嫌疑后,弥补这些年来误会她、怠慢她的亏欠。
首要解决的,就是要与攀古正式结为道侣,在天道面前完成结侣仪式,让她搬到游鳌宫来,从此人在自己身边,他也好多看着些,纠正她与她那些徒弟相处时的坏毛病。
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启鳌才提点珠言,以后再不好随便进出。言儿拿游鳌宫当家,拿他这师父与师兄们当亲人,他自是知道的,但以后攀古若是住了进来,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做,对方可能会在意。
至于攀古的那些徒弟,好在她以前听话,已经封了师门,不会再有新的徒弟进来,剩下的这181个大部分都下山了,没有他的召令,只要他想,他们就别想上到灵兰山来。
之前,他就想偏了做错了,管他是什么宗主、轮回者,灵兰山上的一切由他说了算。如这次允了他们上得山来,让她见到后,她的眼里就全是她那些徒弟了。
想到当初他当众宣布攀古为道侣时,她不敢置信以及羞涩的样子,这次与她完成结侣仪式,在所有人面前成为正式的道侣,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启鳌想好了后续要办的事情,心里还是不能完全安定下来,毕竟攀古损失了一根天火柱,看她不能行的样子,灵体应该也有损。
想到此,启鳌有些气不顺,明明留在这里,由自己亲自给她疗伤是为最好,不知她为什么要拒绝,以前明明恨不得赖在他启鳌宫,这次见了徒弟就要跟着一起回去,还是说,比起自己这个道侣,在她心中还是徒弟更为重要?
启鳌平顺了下心情,障碍已清,该让一切回归到正轨上来。以前他对攀古总是推拒,持有所保留的态度,以后不会了,他给她粘,给她缠,配合她的撒娇卖乖就是了。
等她明天过来,他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然后再给她疗伤,助她重修天火柱,待她彻底大好后,就可挑个好日子,在仙人道者以及天道面前,起誓结侣。
攀古这边,被她派出去的功礼与明祖送走了月禅后,来到天狱看望道祈的情况。
结果发现,道祈竟然在受了天刑、被关在天狱的情况下入定了。
明祖有些欣喜,他问大师兄:“师兄,莫不是天惩鞭激发出了小师弟的潜能?”
功礼看着道祈,想了想说:“也未可知。师父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倒是有点意思。”
明祖也看向天狱中的小师弟,道祈上半身的衣物全部损毁,他坦【】露的皮肤上,一道金色的鞭痕覆在上面,虽不至深入皮肤,但也十分显眼,半个手臂一样粗的伤痕,怕是要终身留在身上了。
所有天刑留下的痕迹,任你是仙是妖,永生不可磨灭。
想到这天刑痕将永远伴随着小师弟、伴随着师父,明祖心里很不是滋味。
功礼与明祖回到束心宫,却发现师父好像在内法室里也入定了。当然以师父的灵力,入定倒没什么稀奇。
“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师弟们还等着我回消息呢,你在这里多照看些,有事再唤我们。小师弟费心了。”说完功礼给明祖行了一礼。
明祖不敢受,同样行礼道:“自家的事,大师兄不要客气。”
功礼走后,明祖打座于内法室外,面向着被师父封上的不得打扰、不得入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