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牙几年,她们虽不至于形影不离,可到底相熟。
柳双娥发髻上的步摇晃荡,随着她的脑袋一同轻微摇晃:“过于张扬不好。”
高举荷一举一动都被盯着,有些事她想要亲口问问,又实在是找不到机会私下相处,只好借了看戏时众人入神的时候,与她叙话。
台上继续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声音淹没到她们的谈话声,除了二人以外谁也听不清讲了什么。
柳双娥问:“陈娘子还好吗?怎么没见她出来?”
“她受了牢狱之苦,今日人多,不适合养病。”
“她可说了关于许一觉的什么事?”柳双娥接着问。
照理说,事情牵扯到陈娘子,高举荷来投靠求和保下了她,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可许一觉作为她的丈夫,倏然被召回京,如今也在牢狱之中,生死未卜。连带着纪云宴的东宫也死气沉沉,不知何时才能解了软禁。
“我长久不在陵安,有些事我来传话不太明白,还是请娘娘私下与她一叙吧。”
柳双娥没反应过来,这么多人的要用什么方法私下与陈初霁相见。抬眸一瞬,为她添茶的侍女便失了手,紫砂壶落在脚边,碎裂声传来时茶水飞溅在罗裙上。
侍女惊慌失措伏倒:“奴婢失手,有损娘娘仪态,还请娘娘赎罪!”
声音不大不小,吸引了女眷们的目光,纷纷下座来行礼,就连戏台上的声音也没了。
高举荷适时道:“没规矩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了瓷器下去,仔细伤着贵人们的身子。”
侍女哭哭啼啼地下去,高举荷移至她身侧,因年岁不大,比柳双娥略低一个头,言语却沉稳,一看便是经了事的人。
“府邸中的衣裳不如娘娘身上的华贵,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娘娘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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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之中,光线幽暗。
高举荷上京准备齐全,甚至带了柳双娥在月牙城时的衣物。
是以她穿在身上,十分妥帖。
侍奉她穿衣的除了一直在左右的橘白之外,还有当日跟随高举荷一同赴宴的毁容侍女。
她取过柳双娥的衣物,打算出门交给下人去洗,转身之时手腕却被柳双娥握住。
柳双娥手劲很大,而侍女未曾习武,也不做粗活,故而被她抓得有些疼,发出低沉的吃痛声。
柳双娥声音冷冷:“阿眠,你还要与我装到什么时候?”
高举荷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个侍女,初见时便有些奇怪。可在纪蒙尘揭下她的面纱时,柳双娥就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