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书声往那边走,过了藏书楼,金玉律烤过三头鹿的门房,又过了终于被完全修好的喷泉,进入了一片树林。
国教学院的学舍就在树林的那边。
读书声变得越来越清楚。
有趣的是,树林里却显得越来越幽静。
前方忽然传来了哭声。
陈长生望了过去。
一个少年正靠着一棵树在抹眼泪。
那少年的衣着很普通,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应该不是贫寒子弟。
少年的脸上到处都是青肿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打的。
徐有容准备过去问问。
这时树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阵笑骂声。
“今天一定要把薛宝琴给打通透了!”
“不错,可不能让他再跑掉。”
“对对对,看他还敢不敢再来咱们国教学院!”,!
起来。
推开院门,便来到了国教学院。
院墙的那边,没有冒着热气的木桶。
唐三十六已经离开天道院多年,现在就住在国教学院里,如果他再次穿着湿衣狼狈逃走,又该去哪里借衣服穿呢?
那幢小楼,还在原先的地方。
陈长生在小楼里住过很长时间,很熟悉地走了进去。
走进第一层楼,便能看到一个房间,那是折袖的。
楼里非常安静,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无论走廊还是格局,与三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苏墨虞和唐三十六住在楼上。
他的房间在三楼。
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很明显经常被打扫,可以说得上是纤尘不染。
那排或深或浅的素色道衣,还挂在衣柜里,书架上还是放着那些桌书,被褥还是那般整齐。
看上去就像是他没有离开过,或者说这三年时间并不存在。
徐有容指着书架上的某个空白处问道:“我小时候给你的那个东西呢?”
“我离开的时候一般都随身带着。”
陈长生用手指拈出那个已经很旧的竹蜻蜓。
徐有容小心翼翼地接住,然后很仔细地摆在书架上。
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觉得有些温暖,忽然又觉得有些奇怪。
他记得徐有容应该没有来过自己在国教学院的房间,那她如何知道这里曾经摆着一只竹蜻蜓?
他望向徐有容,想要问对方。
徐有容的神情看着很平静,双颊却有些微红,抢着说道:“都有些旧了,以后给你做新的。”
陈长生知道不能再问,笑着说了声好。
走出小楼,踏过那片草坪,便来到了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