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么短的二人见面的功夫,她居然在自己面前提了这么多次,妙娘却并不愿意再听,她虽然重视和三娘的姐妹之情,但更重要的是交际往来。
在未穿越前,她曾经找过一份工作,就是因为进公司时第一次碰到熟人,什么都和熟人混在一起,导致脱离真正的职业圈。现在在这里也是如此,她和三娘本就是姐妹,来这里也算是坐了半天,但她更愿意多去结识一些人。
因此,妙娘岔开话题道:“三姐,你知道聂双双吗?以前她父亲在潮州任知府,我们俩关系还不错呢,她如今怎么样了?”
三娘听她提起聂双双,想了想:“这是我们家的旁支族亲,听说要招婿,但是眼光又高,还想挑有功名的。可有功名的怎么肯入赘,除非家财万贯还有可能。”
妙娘心想,这确实难,当年聂双双的爹也因为那场瘟疫,下场不好,即便如今起复了,家中也不比当年,也难怪她看起来那般。由此,她可以想象,如果当年没有程家伸手救一把她爹爹,恐怕她现在也和聂双双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她又寒暄几句,说自己还有事找婆婆,要先走一步了,三娘也不好阻拦。
她是有心想跟妙娘说一声,让她留心一下,看能不能替六娘寻个如意郎君。
但既然妙娘提脚要走,她也不好再说了。
还是三娘的丫鬟知晓她的心事,连忙道:“您知道的,五娘和六娘向来不大对付,若是您托七娘子说亲事,她如今是吏部尚书的儿媳妇,她若为自己的姐姐说亲,肯定是说个门第高点的,您又是何苦呢?”
“你糊涂了,五娘是我的亲妹妹,难道六娘就不是了么?六娘的处境这般艰难,太太抽不出身照看她,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为她筹谋一二了。”三娘不为别的,就为了有个臂膀。
瞧二房的伯父,因为生了妙娘这个好女儿,官位稳固,在广州任职犯了那样的大错,都没被牵连,同样是如此的聂双双,现在还寄居亲戚家遭人冷眼,各中差距这也实在是太大了。
她虽然年轻,但不知道还能不能生下孩子,若是生不出孩子来,丈夫本就和她关系一般,恐怕也无人照拂娘家。六娘为人醇厚,模样也好,性情更佳,女红德行更好,若能嫁个好人家,日后也能照拂娘家。
她的丫鬟遭三娘训斥,也不恼怒,反而道:“您真是为了顾家操碎了心。”
三娘苦笑:“我是个不孝的,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总觉得对不起爹娘的抚育,正好六娘这般聪明,我和爹说了,他也赞成。若妙娘能同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对妙娘也是双赢的事情,妙娘无姐妹,有六娘这样仁厚之人帮忙,又有什么不好的。
她打定主意,日后还要提起此事。
又说妙娘找到罗氏后,罗氏正在听戏,见她过来,还道:“不是在你堂姐那里,怎么过来了?”
妙娘笑道:“晏郎昨儿就跟我说,让我伺候我太太,这天寒地冻的,我也不放心。”
听说是程晏吩咐的,罗氏心中如吃了蜜一般,嘴上还嗔道:“我这么些丫鬟婆子,哪里还用的着你。”
“太太莫非是嫌弃我不成。”妙娘亲自从清荷手上端了热茶递给罗氏。
罗氏很是受用,不由和身边的人介绍起来:“这是小儿的媳妇顾氏,她甚是年轻,若是礼数不周,你们可得多包容。”
“夫人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看您家儿媳妇可是很不错。”
妙娘这次认识的都是大佬的夫人了,她们几乎和自己寒暄一两句,就说起旁的事情来。
这其中有一位是聂家的舅太太,相当于是聂六娘的舅母,时任赣南节度使之妻,她丈夫年纪不小了,本次想调回京中,走的是聂家的路子。但同时主要恳求的人选也是罗氏,因此她是见缝插针的提起来。
“赣南去年发大水,我这老寒腿犯了风湿,您说这南方怎么就没炕呢,一直到京里,我这腿疾才好多了。”
罗氏就笑道:“我那里还有些膏药,当时我也是肩膀疼,几贴下去就好了。”
罗氏也很有意思,她一直未曾出京,也同样有风湿。
“哟,那您还真的要送几贴给我了。”聂家舅太太便道。
说完,她还感叹一句,“我在外边是吃穿都不惯,我也就罢了,偏我那小孙子生下来是在京里长大,现在在赣南,一天三顿饭,他是吃不习惯也睡不习惯。”
罗氏依旧不说什么回来好云云的,但这些人越发奉承。
妙娘从中也看到了罗氏的态度,虽说程家和聂家是姻亲,但官场本质还是利益交换,聂家现在拿不出实质交换的,根本没筹码和程添交换,程添也没必要用力。
可以顺其自然,但毋须太过殷勤。
聂家的舅太太除了丈夫调回京一事,还有就是为外甥女添妆,昨儿送嫁妆已经添了,今日她私下还有私房银给外甥女,因此,奉承几句见罗氏不怎么接话,她心中有数,怕是还得再去程家去一趟。
故而,她就先去看聂六娘。
此时聂六娘已经大妆完毕,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高华,十分美丽,今日就要嫁给林寒哲了,她打心眼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