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甚至生出若是她能重新接受他,就是受太重的伤也是值得的。
这大概就是命。
遇到她,大概是他唯一的幸事了。
他这样想着,原本房间浓烈的血腥味好像都褪了去,只剩下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神思便有些恍惚起来,起了睡意。
恍惚中,就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又道:“做个样子那你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命人给你去寻御医吗?”
原本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她的问话声又睁开,道:“不必,我已经命人请了御医。”
他看着她微微抿唇的样子,手心还握着她温软的手,心底和眼底都柔软了下来,低声道,“觅觅,你不是担心皇帝会给我赐婚吗?正好有人行刺,我便就势做出重伤的样子,放心,他赐不了婚了。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我会给你最隆重的册封大典。”
阮觅吓一跳,急急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低斥道:“你胡说什么?!”
赵允煊轻笑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而是又闭上了眼睛。
京中的消息一向传得快,更何况是在赵允煊刻意往外传出的情况下。
第二日几乎整个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二皇子去沧州大营回城受到刺杀,现在昏迷不醒的消息。
皇帝派了三拨太医过去,得到的消息都是“二皇子殿下被淬了毒的刀剑刺伤了心脉,怕是药石难医”,皇帝气急攻心,命令大理寺寺卿宁一睿和禁军统领胡铭锡共同严查之后,就跌坐在了龙椅上,直直的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皇帝喝了安神药,翌日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守在自己床前的岑太后。
他心中一惊,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竟然重得像是千斤巨石般,不过是动了动手,已经疲累得想要瘫下不过,他本来就是躺着的。
他勉强转头看了一眼,看到德庆就守在后面,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岑太后看到皇帝醒来,道:“皇帝,太医说,你的身子早就因劳心劳神过度被掏空,也早就叮嘱过你,不可再费神劳思,你如何半点不曾跟哀家说过?”
皇帝没有出声。
岑太后苦笑了一下,道,“皇帝,你和哀家离心,竟是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吗?”
“不过你原先还可强撑着,现在却是再也不能撑下去了。皇帝,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可无人主持大局,否则怕是要乱相四起,祖宗的千秋基业毁于一旦皇帝,为天下安稳计,还请您早立储君吧。”
说完她就扬了扬手,那手上赫然就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道,“立储诏书哀家已经命人替你起草,盖了玉玺。”>>
皇帝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诏书,瞳孔收缩,最后才又看向她,冰冷道:“允煊,是你派人刺杀他的?”
“不。”
岑太后厉声道,“不是,你想知道是谁刺杀他的吗?二皇子的侍卫捉到了一个刺客活口,在大理寺的严刑之下,他已经招供,是受你的爱妃的娘家,温家人的指使。”
皇帝一愣,随即就气得一阵气血翻腾。
他不再理会她,直接看向德庆,道:“德庆,你让人传旨,召大理寺寺卿和禁军统领来见我。”
“陛下。”
德庆听了皇帝的命令,没有出去传人,却是一下子跪了下来,老泪也滚了出来。
他哽咽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