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辆开离小道,岑鸢回头,隔着后车玻璃,看到周悠然还站在路口,偷偷抹泪。
岑鸢眼睛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落下。
离开自己的故乡,去到一个讨厌的城市。
没人知道,她有多不舍。
短暂的真情流露,在她擦干净眼泪的那一刻起,又重新变成了温婉贤淑的岑鸢。
阔别了一个多月的家,第一个出来迎接她的,是陈甜甜。
何婶在后面追:“祖宗,你慢点,别摔着了。”
岑鸢松开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蹲下身,方便她扑进自己怀里。
陈甜甜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带着奶香气的小脑袋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我这些天都有好好听话哦。”
岑鸢欣慰的笑了笑,一手揽过她的腰,起身的同时也把她抱了起来。
何婶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岑鸢这只脆弱的花瓶不慎摔破。
在外人看来,她的确是柔弱易碎的。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是容易消逝。
说话间,何婶就要伸手去把陈甜甜从岑鸢的怀里接过来。
陈甜甜立马抱紧了岑鸢的脖子,不肯松开。
何婶轻声斥责她不懂事,岑鸢却纵容的笑了笑:“没关系的,我抱得动。”
一路抱着她进屋,岑鸢看了眼空旷的客厅,问何婶:“他不在家?”
何婶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这些日子很少回来,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老爷子病情又加重了,他这几天公司医院两头跑。”
岑鸢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啊。”
何婶观察着她的情绪,在合适的时间问出:“你走了一个多月,今天要不要去公司看看他?”
岑鸢刚走的那几天,商滕给她打过电话,但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通。
商滕的性子,本身就是寡语少言,喜怒不显。
岑鸢持续的失联,让他罕见的先低头,找到何婶,让她给岑鸢打个电话。
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女人低软的声音在轻声询问:“何婶,怎么了?”
并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一刻,何婶看到商滕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发生了改变。
从微不可察的担心,化为阴翳的冷。
她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的。
何婶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不然以岑鸢的性子,是不可能无缘无故不接他电话的。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出了这句话。
岑鸢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很快就点头同意了:“好。”
她平静无波的情绪,看不出任何破绽。
仿佛那段时间对商滕的冷漠,只是所有人的错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