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认下那样的错事,父皇竟然允许你出宫?母妃被羁押,你却仍然能见她能捎来信,能告诉我她的情况。你说,你到底是本王的妹妹,还是父皇的细作?”
他摆动衣袖,目光锐利咄咄逼人。
一抹羞怒的红色填满李杏双颊,她愤然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随你怎么想!”到最后,李杏只能跺脚离去。
李城暮转过身,觉得如今殿内的火烛亮得刺目。他走进暗夜,屏退侍卫,独自一人待在院落中。
今夜乌云密布,月亮在浓云后时隐时现,像偷窥者的眼。
母妃虽然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但皇帝已经起了疑心。要不然不会关着母妃却让李杏跑来传话,他要看自己的反应,要看自己的动作。
不可能再信任了。
死的是皇帝嫡亲的儿子,就算不是自己做的,可子凭母贵,母在牢中,子有何贵?
如今只是秘审母妃,朝廷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像是有细软冰凉的虫子爬上他的脊背,李城暮忽然觉得通体发han。他虽然站着,腿却止不住颤抖起来。于是索性蹲下,屈膝坐在地上,再躺下,就躺在冰凉的砖石甬道上。
他身上凉,心却滚烫如火。
与其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不如困兽犹斗死里求生。
如今已经弄清楚,这一切的帐,都该算在李棠头上。
李棠的依仗是什么?成欢。
成欢在城内有护卫,但是如今他的兵马在千里之外,西部行军大总管不过是虚职。
李城暮静静躺着,han冷让他思路清晰,顺着脉络找到关键之处。
李棠的弱点是什么?
皇后,以及四皇子李城意。
李城意刚满两岁,养在皇后宫中。可宫中有羽林卫守护。
不过李城暮刚刚听说,皇帝为了排场,准备让羽林卫千人送嫁,婚礼那一日,宫中守备会稍微空虚。
而羽林卫将军白夜容,那一日会以族兄的身份,把李棠背出公主府,接着护送入将军府。
帝后不会参加宴会,他们会留在皇宫。
不堪一击的皇宫。
而婚礼那日还有什么事呢?
还有什么人可以利用,什么人可以跟他站在一处,什么人只要许以无上的权柄,就愿意背水一战。
李城暮猛然坐起,一双眼睛在暗夜中发出诡诈的光。
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