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云雾来现在特别讨厌祝凯旋,她帮他说话的话,看起来像是故意跟朋友唱反调。
好朋友是什么?好朋友就是朋友讨厌的人,我也不喜欢。
所以仇雨同仇敌忾:“就是嘛,许旭还搞得那么吓人,两万五美金。”
云雾来伸直双腿,她看着自己的鞋,不服气地说:“我的鞋还比他贵点呢。”
高一年级全年段一共14个班,短跑分初赛和复赛,初赛分两组,一到七班一组,八到十四班一组。
四班和九班的初赛不是同一批,所以高一九班的女生们不用纠结自己到底希望谁赢,大大方方给祝凯旋助威就好,无需被内心的班级荣誉感谴责。
前几天,应登颖在上课的时候无意间透露,开学分班的时候祝凯旋本来是九班的,应他本人的要求,经过家长和学校的同意才转到四班去,班里女生简直是扼腕。
最令人难过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本可以拥有,却失之交臂。
不止是高一九班,看台上大部分女生的女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祝凯旋身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嘉蓝这样的重点高中,平日里大家从早到晚泡在学习里,难得碰上运动会可以放松,当然要好好把握,看看帅哥养养眼,愉悦下心情。
云雾来直接把头低下了,有祝凯旋的比赛,她拒绝观看。
伤眼睛。
虽是运动会,但应登颖不肯放任学生们疯玩一天,要见缝插针地抓学习,今天早上早自习结束以后,大家急哄哄想下来操场,被她拦下来,她布置了三篇《论语》,要求学生们今天抽空背下来,等运动会结束以后,别的班放学,高一九班还得回教室默写。
不消多说,高一九班听她说完以后,哀鸿遍野。
云雾来从口袋里拿出了抄着《论语》的纸张,摊开来开始背。
哨子隐约在远处吹响,男子400米跑开始了。
不出两秒钟,观众席就开始沸腾,各种尖叫、呐喊、嘶吼混杂在一起,越来越响,吵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这种环境下,云雾来哪里还背得进《论语》,别说背了,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她都快不认识纸上的字了,就跟在看篇甲骨文似的。
她宁愿看甲骨文,也不愿意看祝凯旋,强迫自己继续面对《论语》。
虽然她没看比赛,但她脑海里画面感很足,因为周围很多同学全程充当解说员,进行了绘声绘色的描述,期间穿插兴奋的低声尖叫。
宽大的校服被跑步带起的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她们说:“我仿佛看到了他的腹肌。”“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看到了。”
刘海被风掀起。她们说:“他没有刘海的样子好英气啊。”
还有什么矫健利落的跑姿,什么全神贯注的男人最迷人……
都跟写言情小说似的。
云雾来头一次发现班里女生的文采那么好。
她学了那么多年美术,早就练就了超乎常人的画面想象能力,四舍五入下来,等于她亲眼看了他跑步。
美色当前,他穿a货球鞋的掉价行为,女生们既往不咎。
他跑过九班坐席前的时候,有女生问了句:“他刚才是看了我们班一眼吗?”
仇雨小声跟云雾来说:“他好像在看你。”
云雾来冷哼一声。
看什么看。
不要他看。
他从哨响开始就牢牢把握了赢的局面,全程保持遥遥领先。
甩开第二名冲过终点线的时候,观众席一片欢呼。
应登颖跟几个老师站在一块看比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跟李光辉说:“还好当时把他分给你了。”
“你终于理解我每天对着他和傅行此是什么感受了吧?”李光辉大倒苦水,“真不是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真操碎了心。”
“还我吧,我愿意操碎了心。”应登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