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总。”祖婉挂断电话,向他打招呼。
祝凯旋背后跟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来,她穿了一身复古的菱格大衣,大衣下是光裸的小腿和漂亮的高跟鞋,头顶戴了顶大衣同色系的大礼帽,一头浓密的长发垂至半腰,她半低着头,上半张脸被帽檐遮挡,只能透过帽檐垂下来的网格状面纱,看到她尖巧的鼻尖和嫣红的嘴唇。
从头到脚都是大写的精致,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隆重的宴会。
尽管祖婉只见过自家夫人寥寥数面,但能成为帷风集团继承人助理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有两把刷子,就算凭着那模糊的下半张脸,她也一眼把云雾来给认了出来,毕恭毕敬地问好:“夫人。”
云雾来颔首,冲祖婉笑了一下。
“里面人都到了吗?”祝凯旋问。
祖婉:“是的祝总,全都到齐了。”
“嗯。”祝凯旋脚步不停,他偏了偏头,示意祖婉,“她在家无聊,我把她带来了,一会我开会你不用进去了,陪她吧。”
祝凯旋目前有三个助理,祖婉是能力最强的那一个,他把最得力的留着照料云雾来。
云雾来蹙眉,当即否决了:“用不着。”
她忍不住反思起来,自己刚才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点,导致他就连开个会的时间都怕她无聊,要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啼笑皆非的同时,不可否认,有点感动。
祝凯旋没有收回成命,祖婉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异议:“是,祝总。”
自家夫人头一回来公司视察,事情确实非同小可,需要认真对待。
办公室外的等候厅里,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趴在茶几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正在几张白纸上涂涂画画,看到祝凯旋,她展开了笑脸,甜甜地叫道:“祝叔叔。”
祝凯旋冲她笑着点点头。“李缇又带孩子过来了?”他问祖婉。
祖婉说:“是的,说是生病了没去上学,家里实在没人照料,只好带过来了。”
李缇是公司宣传部门的人,还很年轻,但工作能力很强,职位已经不低,早两年前和丈夫离了婚,孩子归她,单亲妈妈兼顾事业与孩子,各种辛苦不必多说。
祝凯旋知道情况以后,对李缇多有照拂,也给她可以随时带孩子来公司的特权。
但最近,李缇带孩子来公司的次数未免过于频繁了些。
只是,毕竟是自己亲口答应过的,祝凯旋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吩咐祖婉:“那你们多照看着点小孩子。”
然后回头看云雾来,提议道:“等我一会,我开个会,你要不补个觉。”
云雾来看着小孩画画,注意力完全不在祝凯旋身上,她心不在焉地驱赶道:“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想干什么还用你说吗。”
祝凯旋被她叼了几句,但是完全没有生气,还笑了一下,然后进去会议厅了。
祖婉是三年前到祝凯旋手下当差的,她不单是祝凯旋的工作助理,也是工作助理,算是这几年来和祝凯旋接触最多的人,所以比谁都明白祝凯旋的感情状况是怎么样的,他这个所谓的老婆,根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前头三年音讯全文,祖婉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两人先前在qc庆功宴上伉俪情深的模样,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
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祖婉在这个圈子待了那么多年,见惯了上流社会的荒唐事,祝凯旋和云雾来的婚姻,商业联姻也罢,热点炒作也罢,反正不可能有真情,他们的关系甚至比逢场作戏还要寡淡。
但就在这一刻,祖婉突然发现自己的猜测可能存在着偏差。
祝凯旋平时对别人没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但是有些人即便在笑,也会散发上位者的不怒自威,祖婉深知顶头上司和颜悦色的外表下藏着他自己想法和原则,不容别人越界,谁曾想到在自家老婆面前居然这么没脾气,这不是假装,因为她甚至从中品出了宠溺的意味。
祖婉心下诧异,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越发敬重地招呼云雾来:“夫人,这边请。”
云雾来不肯跟着祖婉走,她向小朋友走去,说:“我看她画会画。”
祖婉依着她,然后给她递来了茶水和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