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建国两天后风尘仆仆从京城赶回来,到大院时才下午三点,孩子们还没放学,家里只有曲晓琴一个人。
曲晓琴今天特地请了一天假,没有做午饭,展建国进家门时,她正躺在床上休息。
听到开门声,她故意发出一些动静。
展建国听到卧室里的杂音,连公文包都没来得及放,大步迈进卧室,瞧见曲晓琴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顿时心里有数。
女人不开心时的通病,一哭二闹三上吊。
曲晓琴在向他无声抗议呢。
展建国把包放下,走到床沿坐下,用手背探曲晓琴的额头,温热,正常体温。
见她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他抬手挠了挠她的耳垂,故意逗她,“这是怎么了?累着了?”
曲晓琴怕开他的手,耷拉着眼皮,背过身去,浑身上下透着‘我在生气’的信息。
展建国忙得很,可不吃她这一套,他故作站起来,“那行,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我得出门一趟,去找——”
“展建国!你回来!”曲晓琴真怕他拔腿就跑,立刻转身坐直,抬头瞅着他,眼神哀怨,泫然欲泣。
展建国嘿嘿一笑,重新落座到床沿。
他把搁在床头柜上的凉白开递给她,“晓琴,来,喝点凉茶去去火,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你慢慢和我说。”
“哼,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还知道回家?!”曲晓琴接过茶杯,似真似假地抱怨。
“我家在这里,我肯定要回来的啊。”展建国见她不喝茶,忙把茶杯从她手里抽出来,以免茶水洒到被面上。
中年夫妻,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平时聚少离多。
经常有文艺团去展建国他们那演出,展建国长相不差,升职快,难免会不自觉‘招蜂引蝶’。
故此展建国休假在家时,曲晓琴从来不和他闹,向来是温柔如水,卧室里的解语花。
想到这里,曲晓琴扑到展建国怀里,泪盈于睫,“建国,我本不该拿家里的事烦你,可你懂的呀,知道自古以来后母难当……”
曲晓琴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也不敢添油加醋,展柔这段时间做的事,大院里的人有目共睹。
“三姨婆嘴碎了些,但她心不坏,她对妮妮和鹏鹏是真心实意地好,展柔捡废品那天,楼下刘大妈上来告状,我们确实怕邻居说闲话,三姨婆提出要让展柔住宿舍,我还没发表意见,展柔就先发飙……”
“也是我不好,没发现三姨婆犯的错,眼下三姨婆一走,我手忙脚乱,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晚上还得去礼堂培训,没怎么顾得上孩子们的一日三餐,就给伙食费让展柔去食堂吃——”
“谁知道这孩子在食堂专门吃馒头喝稀饭,活像我苛刻她的伙食费,现在大院里的人都说我这个后妈虐待刻薄孩子,我有苦说不出。”
“建国,请你理解,我和展柔刚相处两个多月,家里孩子多,肯定顾及不了方方面面,我对她再好,她始终不当回事,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对待你的好闺女?”
这是曲晓琴第一次在展建国面前抱怨展柔,如果她没意见,反而显得太过虚伪。
大院里没有秘密,前几天发生的事,展建国都知晓了。
展建国也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否则这么些年也不会多次获得战功,爬上旅长位置。
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