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大一样,她今夜描了妆,匀得脂粉浓香,嫩脸如桃,两弯眉月勾魂,一点朱唇摄魄。穿着件还算鲜丽的绾色长襟,烟灰的裙,梳着蓬松的头,歪着腰肢立在那里,左右不定,一身袅袅的韵味关也关不住,四下流溢。
了疾心下有些诧异,阖上门走来,“你怎么还不睡?有事?”
月贞撩起一缕鬓发绞在手里,另一只手往他胸膛似拍似搡地打一下,“你不是也没睡么?”
了疾皱起眉,总觉她这异常是与情相关。他谨慎退了一点观她的面色,“大嫂,你病了?”
月贞婉转一垂目,又笑抬起来,“相思病,算不算病呀?”
这几乎是明示了,了疾只得往那边罩屏里避开,走去矮几上搁下灯,“大嫂,明早要动身回家,快回去歇息吧,省得起不来叫众人等。”
他有意提起“众人”,有意提醒月贞,即便是在夜里,周遭也都是人的眼睛。
月贞此刻什么也忘了,将俗世抛却,只盯着他被烛火映照的鼻梁。那挺拔的鼻梁左右藏着一对眼睛,不敢看她。
她偏要叫他看,搦着纤腰慢条条踅入罩屏,走一步,便如蜻蜓点水,使这间清幽寡淡的禅房荡漾起满室春意。
“叫他们等一等,也好过叫自己等……我等了你好久,你不来,我就只好过来了。”
她眉黛低颦,含着哀怨苦闷。但这种怨愁同他母亲的全不一样的。她是半嗔半娇,半扬半抑的一缕风情。
有些情难自禁之时,他踅到案后,坐在蒲团上。以求面前这张小小的矮方几能禁起她旖旎的风韵,他异样的心动。
作者有话说:
月贞:年关了,祝大家千里合良缘,觅得有情人!
了疾:哪有这样祝贺新年的?要祝大家恭喜发财。
月贞:女人的事,你不管!
了疾: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
第40章强争春(十)
黑漆的几面上反映着一片黯黄烛光,似黑水流金,波光粼粼。了疾在沉默里希望它真能变作一条河,隔断他与对面眼波横溢的月贞。
但哪怕是山下宽阔的西湖,也并不能挡住月贞的风流韵致,她轻涉而来,整个人歪坐在对面的蒲团上,一手托腮,微微偏着脸,一手翻腾着小桌上的茶盅。
她瞅了疾一眼,似问似答,自说自话,“你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