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柔触及皮肤时李温水身体僵硬了一下,梁瑾声音在头上方响起:“查到平县又怎么样,楚惟不也不在平县吗?我觉得,他在临安。”
梁瑾这句话一下子砸懵了李温水,让他忘记反应推开梁瑾抚摸他的手,他杏眼震惊地瞪得圆溜溜,梁瑾怎么知道?
难道他真的没注意暴露了什么?
梁瑾能知道,完全是因为他陪着李温水走了一路,李温水人际圈子很简单,信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只要想一下一路上李温水过长时间察过哪里,去见了什么人,派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周齐不知道李温水旅游的事,又因为楚惟跑了失去理智,一刻也不闲着的找人,没有时间静下来往李温水旅游路线上查。
但早晚,周齐都会有想到的一天。
不过他派人到陈雨莱家时,陈雨莱已经搬家了,邻居说陈雨莱家来过一个青年带着小孩,不难猜出是楚惟。
“但我不知道楚惟具体在哪儿,”梁瑾声音放轻,“李温水,和我复合你想要帮谁都可以,即使你搞出一大堆烂摊子我都可以为你收拾。”
以前李温水自找麻烦,梁瑾站在高位高姿态说教李温水,让他管好脾气不要做自己本身不能承受的事。
现在梁瑾也看出来了,让李温水改脾气比登天难,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是真的自找麻烦还是乐于助人带来的后续麻烦,他每次都能在这些麻烦里看到一个不屈的李温水。
虽然李温水也会害怕,会战战兢兢,会手心冒汗,也正是这分脆弱每一次都能稳稳敲击在他心头,让他五次三番对李温水心软。
他与李温水相反,虽然表面待人不错,实则对谁都漠不关心。
外人眼中他是天之骄子,拥有普通人一生都赚不来的财富。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唾手可得的人生多么无趣。
长久下来,他对快乐的感知能力降低,人类最快产生多巴胺的办法,无非是刺激与性。
但多数时候,他觉得短暂的快感也没什么意思。
李温水和他完全不同,在他看来虚荣、炫耀、爱面子这些都只是无用的不值得宣扬的情绪,李温水却不以为耻,并且对生活的一切拥有欲望。
李温水是漂亮的小野猫儿,冲动惹事把自己陷入麻烦里,还能侃侃而谈他的歪理。生气了尖酸刻薄说话不饶人,高兴了嘴角就会咧到耳朵去,很强硬可也很胆小,很锋利但也很柔软。
性格自相矛盾,高兴不高兴都摆在脸上,冲动易怒,却也善良,真实,鲜活。
李温水存在可以填补他无趣的人生,是他的精神食粮。
以至于他遇到过形形色色漂亮的人,他只爱上了李温水。
李温水回过神时,发现梁瑾正温柔的看着他,这样的眼神他以前很少见,那不是梁瑾这种没心的人该有的情感。
李温水像是被烫了一样转身往厨房走,帮他收拾烂摊子这种条件实在不怎么样,他不想被一个戏耍他给他受过无数委屈的人保护。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瑾走了,李温水回过头时已经不见梁瑾了,洛嘉楠从门外进来,疑惑着说:“温水,我刚刚发现,门外的梁瑾与狗禁止入内的牌子不见了,谁没事拿这玩意儿啊!”
李温水心想,还能是谁,当然是牌子上的人。
这天晚上李温水回到家用自己的老年机联系了楚惟,告诉楚惟和陈雨莱再换一个城市。
梁瑾确实提醒了他,临安也不安全,有陈雨莱在,两个人应该不难再换一个城市。
接下来几天周齐没有再来找过李温水,通过洛嘉楠口中得知,周齐不在京市,已经找去了平县。
二月末,京市冰雪渐渐融化,气温升高。
李温晴学校开学,家里又剩李温水一个人了。
不过李温水已经习惯了孤独,忙碌起来也没空想这些事。
学生开学后,甜品店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很多。
李温水趁热打铁,在店里安置了一个长方形吧台,方便学生们在店里坐一会儿。
梁瑾偶尔会来,李温水多数时候都装看不见,毕竟店里人来人往的,他总不能和梁瑾闹得太难看,影响生意就不好了。
早上七点,霍婉仪来时李温水依旧是每天第一个到店的。
李温水穿着浅色呢子大衣,踩着一双平底白色运动鞋,身上散发着春日的气息。
李温水坐在吧台前沉思,看到霍婉仪边走边吃着面包,问道:“你没吃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