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他兴奋的样子,总算觉得心中舒畅不少。刚刚行路的疲累也一扫而空。“非言,你们还撑得住吗?”凤非言明白庄主的意思,点了点头。“属下无事。”“嗯,那我们现在就去寻找汲雪草。这里天黑的早,一会天黑就难寻了。”今日是一定要在此熬上一宿了,若能今日寻到汲雪草,明日天黑之前便可返回山里。让我去吧一行人运起内力,继续向前走去。“云昭,我可以的,你别再消耗内力给我了。”沈云昭却依旧源源不断的给阿月输送着内力。寻找了多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众人筋疲力尽,只好暂停下来,支起火堆取暖。这样寒冷的地方,根本无法久睡。大家只能小憩一会就起来活动一下。阿月一直沉默不语,沈云昭知道,他心里难受,却又不肯对自己说。“月儿,你不必自责,今日大家受的苦,是因为我沈云昭做了这个决定,前来极北之地。就算我们葬身于此,阎王爷算账,大家的命也该算在我的头上。明白吗?”“云昭……”阿月抬起头看向沈云昭,“为什么?你心里的人,明明不是我……若真的死在这里,你不后悔吗?”这极北之地仿佛世界的尽头,竟让他有种末日之感,有些话就这样问出了口。沈云昭愣住了,这次极北之行,让他见到了许多阿月在庄中时他不曾见过的样子。其实他并非表面上那般柔弱不堪,反而内心坚韧又倔强。甚至,有超出他想象的勇气。比如在山林中见到血流成河的场面,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吓的腿软。又比如现在,他竟然真的问出了这句话。他以为,永远都不会从阿月口中听到的话。他自信以为阿月不敢,因为一旦问出这句话,就可能意味着失去,失去孤月的“影子”带给他的一切,失去他在自己这里的优待,甚至失去性命。沈云昭第一次觉得,阿月是一个可怕的人,上一个让他这样觉得的人,正是孤月。在他眼里,可怕的人并不是可以打败他的人,甚至不是可以取他性命的人。而是可以左右他的心,而他却没办法掌握对方。上一次,孤月烧掉了茅屋,离开了他,他感受到了那种无助与失去他的恐惧。而就在刚刚,这样熟悉的恐惧之感又向他袭来。他感觉到,阿月可以左右他的心绪,这样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非常令他恐惧。“阿月,你累了,休息会儿吧。”回避了阿月灼热的目光。沈云昭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觉得为了一个影子,这般千里迢迢吃苦受罪不值得。却还是踏上了来极北之地的行程。明明知道他不是孤月,可他们的样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重合。甚至在将他护在怀里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护着的是孤月还是阿月,却从未有过一丝犹豫。沈云昭不想再去想这个问题,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会疯掉。就这样挨过了一宿,天刚刚见亮,众人便整装待发,继续前行寻找汲雪草。没走多远,天已大亮。基本上都是一夜未眠的众人,迎着刺眼的阳光前行,觉得眼睛干涩的很。突然一个角龙卫一脚不慎踩在了冰河里,结冰的河面如一面光滑的镜子,一下子滑了下去。有其他角龙卫前去拉他,可这处的冰面却异常滑,根本站不住人。两人用剑刺向冰面,才站稳了身子。待二人回到岸上。却听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你们看那冰!”极北之地常年冰封的冰河竟然裂开了一道大纹。顺着裂纹向前看去,就见一望无垠的冰面上似乎有一个房子,昨日到达这里已是黄昏,今日在强光的照射下,却看的真切。锦儿有些兴奋,“庄主,月公子,你们看,什么人竟然可以住在冰上,莫不是仙人!”凤非言却十分警惕的说道:“庄主,若屋中有人,不知敌友,咱们还是先寻汲雪草要紧。”沈云昭点了点头。可是一番寻找下来,却没有见到半株汲雪草的影子。众人都有些泄气。毕竟极北之地甚少有人来过,也不知如今是否还如书中所写。眼见众人已经消耗不少内力,沈云昭也开始焦急起来。阿月也终于开口劝道:“云昭,回去吧。天意如此,不可强求。”阿月一路上一直都想劝大家返程,可是此行是为了他,大家都义无反顾,他实在无法说出打退堂鼓的话。可如今的情形,看来是真的没有希望了。“老窦!你不是说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汲雪草生长的时候吗?我看你是诓我们吧!这里天寒地冻的,什么季节不都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