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作甚?”
孟秋听到他茫然到近乎委屈的问话。然而他只是询问,并没有要孟秋回答的意思。或说,即便孟秋答复,他也不信。
风声里,他难以忍受似的深深吐息着,眼眶红透了,鸦睫乱颤,含糊其辞的硬声遮掩着嗓音哽咽,色厉内荏的加重语气,“滚出去!”
这场争执、不——
这场闹剧在还未开始之前,孟秋本以为毫无回转余地之时,他重拿轻放地,以无言的态度将此事翻篇定论。既不允许孟秋辩驳,也不允许孟秋提及。
他在和自个儿僵持。
一面同孟秋赌气不搭理她,一面却又耐不住地招惹她。招惹了,又要刁难。
少年郎是个好性情的,平生并非不晓得人心险恶,却从未真真切切的去做过这种事。哪怕对着疑似别有用心的孟秋。
昨夜他发火的事不过一晚上,就传到了皇帝那里。好在东宫还算安稳,起码除却庄大人,也没再教旁人晓得。
孟秋不知道他是如何去解释的,只是发觉他在夜里回来后,便愈发沉默寡言。
“殿下,”她本想过问,又觉得不大好,只得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换做循规蹈矩的一句,“道用膳的时候了。”
他应得极度冷淡,“不用。”
“不吃饭怎么行……”
话音刚起,甚于孟秋还没讲完,他就当即摔了镇纸。
“咣当”一声,换来孟秋良久的安静。
此后。
大概是这般作为与孟秋的反应,让他尝到了甜头。每当孟秋有哪处没合上他的心意,抑或招惹他不悦,便直截了当的“打断”她。
孟秋是好几回过后,才明白过来的。
与燕承南截然相反,她不是个善于忍耐的性子。在他几次三番的强行打断后,孟秋气不打一处来,并不再像此前那般默默去收拾,也不曾好言好语的哄劝他。
“哪有生气就摔东西的?!”她有底气,是以说得很是义正言辞,“您要是不喜欢我在您跟前待着,觉得我碍眼,那就把我赶出去算了!”
但在她意料之外,令她猝不及防的。
燕承南答应了,“好。”
绒布织就的地毯上纹理繁复,书案脚下碎裂的茶盏却瓷胎素净。水渍浸湿一大片,半卷曲半舒展的茶叶零落如翠玉,雾气迷茫消散,徒留下了惨淡情景。
这几日,他既是变本加厉的为难孟秋,看她对他伏低做小。又无时无刻不觉得难过又难捱。
与此同时,他也发觉自个儿如今过于年幼,莫说朝廷,哪怕区区一个东宫都不受他管辖。他今夜摔了个东西,此事当晚就必然流传出去。
因此。
“好,”良久且少有的优柔寡断后,燕承南听闻她开口,便顺势应允,“明日。”
他说,“典礼罢了,我差人将你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五,红包!话不多说,客官们冒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