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岐始终垂着眼,生怕云辞生气,明明之前曾一起吃第一顿饭,他不想成为最后一顿。
“我……”
“早上还说到他,这会儿人就来了。”云辞淡淡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甚至问他“要去见见么?”
焉岐摇摇头,视线里的束脚裤随即往门口方向移动,云辞接过小梅递来的伞,撑着去四角亭。
直到人离开,焉岐抬眸往外看,双手已不知不觉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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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景园四角亭里,贺钧年这次仅喝了一盏凉茶,云辞就来了。
远远地撑伞走过来,不过半天不见,就又憔悴了不少。
他立刻迎上去,关切地问:“早上的事我都听说了,没事吧。”
来之前,云辞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让自己冷静,但在看到这张脸后,握住伞柄的手还是忍不住收紧,骨节凸起,隐隐泛白。
在人伸手过来前,云辞立即收伞走进亭子,将黑伞斜靠到石桌边。
“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贺钧年小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对面,跟他讲:“听说是前阵子出车祸的死者家属,死了老婆孩子,以为是医生的错。”
云辞拎起茶壶的手一顿,看他,“以为?”
“嗯,”贺钧年点头又道:“其实在被送到医院之前,人就已经没救了。”
医院也给出了鉴定报告,只是家属不认可,非说是医院救治不当,杀了他老婆孩子,后来又几次闹去医院,被警察带走教育,没想到这次居然动手去杀主治医生。
“瑞慈医院最近不太安定,”贺钧年拉过他的手,十分担心,“以后体检就不要去那家医院了,万一再遇上这种事,几条命都不够我吓的。”
云辞恶心地不行,不动声色抽回手,握住杯盏喝茶,“医生这个行业本就有面临医闹的风险,去哪家医院都一样。”
“不一样,我害怕。”贺钧年再次握住他的手,提议:“咱们可以去私人体检中心,那里绝对安全。”
害怕?
云辞轻笑了下,只觉得无比讽刺,他只是害怕自己这座可以用来对付贺斯年的靠山,要是现在没了,对他很不利吧。
云辞不想再听他这些恶心自己的话,扯开话问:“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一句话让贺钧年松开手。
他挠了挠额角,才说明来意:“还有件事。城南那边有块地空出来了,我爸让我争取过来。”
“这是好事,”云辞抿了口茶,脸色不变,“也算是你进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办成之后,贺叔叔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贺钧年就是这个打算,但现在出现了一些变故,他紧锁着眉对云辞抱怨:“我大哥也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