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不久有流言说江释雪似乎总是自言自语,有疯癫之相,但严策未曾信过,盖因这个主子过于孱弱,除了他们这些人,也并没有什么自保的手段,还有许多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虽然谨慎很有必要,但是偶尔的装傻示弱也会有奇效。
江释雪低声道:“先生,可否显现于人前?这是本宫信任的幕僚,本宫想让他长长见识。”
后面那句话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这是江释雪刻意学来的语气。
他觉得温岁会吃这一套,事实上,温岁的确被他这句话给整愣住了,但并不是吃这套,而是觉得恶寒。
当然江释雪说这种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他本身就是这个年纪,长相又昳丽异常,金色瞳孔虽颇具侵略性,但不带任何情绪的时候,又像是纯粹的蜜糖,有一丝丝甜意。
但温岁知道他未来什么德行,并不会觉得可爱。
心里想法很多,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听了江释雪的话,出现在了严策面前。
严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仰,手撑在地面上暂且保住了颜面,不至于太狼狈。
他看了看江释雪,发现他竟是习以为常的姿态,不由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岁不说话,江释雪便开口道:“这是先生,也就是父皇新册封的国师。”
严策大惊失色,“国师是你?”
温岁颔首:“正是。”
严策心里很乱,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江释雪,江释雪对他微微一笑,严策立即明白过来了,这位国师是他们的人。
严策心脏跳得厉害,一种强烈的喜悦流窜在他心头,看此人能隐去身影的奇异手段,恐怕是有些真本事的,或许是什么精灵妖怪,虽有些妖异,但严策信奉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国师是自己人,那方才自己那些担忧也变成了无稽之谈。
严策心情大好,见江释雪仿佛有话要与国师说,即使心里满是好奇,却也知道是时候告辞,因此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等严策离开后,江释雪看着温岁,低声道:“先生,本宫听说父皇带着淑妃、皇兄去见了你。”
江释雪虽然没往下说,但金灿灿的眸子盯着温岁,显然是要温岁自己坦白。
但是,凭什么呢?
温岁一脸严肃地说:“是啊,摇卦占命颇耗精神,我今日真是太累了。”
江释雪顿了顿,“本宫有空,可以陪先生玩两个时辰。”
温岁:“淑妃怀了龙种,你父皇想要年轻,你皇兄野心勃勃,并非善类。”
江释雪微微一笑,“先生,这些都是本宫已经知道的事情。”
温岁盯着江释雪,犹豫了片刻,说:“殿下昨日梦遗了,近日伙食最好以清淡为主。”
江释雪:“……”
温岁用欣慰的语气说:“殿下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