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辛苦把赵向晚养大,却什么回报都不会有,赵一福与钱淑芬的心里很不好受,感觉这个女儿白养了。
赵伯文与赵仲武却异口同声地回答:“好,就按长兴叔你说的办。爸妈将来养老都归我们兄弟,绝对不麻烦三妹子。”
赵长兴点了点头:“好,伯文你们两兄弟既然应承下来,那这一点就定下来了。第二点……”
钱淑芬猛地抬起头。白养个女儿还不够悲催,还有第一点?
“第一点,赵二福、钱淑芬私自将孩子调换,害得赵向晚与父母分隔,让赵晨阳代替她在城里享福,这种行为在我们赵家沟从来没有出现过,必须惩罚!”
赵一福的脑袋耷拉着,叹了一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件事村里一直维护着赵向晚,这个惩罚是躲不过去了。
赵伯文感觉到肩头沉重,站出来大声说:“长兴叔,您说吧。有什么惩罚我们都认。”
赵长兴说:“虽然向晚考上大学后,户口跟着迁到星市,但既然向晚说赵家沟是她的家,那我们赵家沟的父老乡亲们绝对不能寒了她的心。这样,村里出砖出地,你们出钱出力,在老屋东面给向晚盖一间新屋。红砖墙、小青瓦屋顶,铺地砖,这间新屋,以后向晚寒暑假回家来住,只给向晚住!”
赵二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嘴唇哆嗦了半天:“长,长兴,你在说笑话吧?”
专门给妹子起新屋?还是给户口已经不在村里的妹子住?村里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赵长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呀!你做了错事,还得村里来帮你承担。如果不是看你是村里的老住户,又养了两个还算争气的孩子,我才懒得管你。向晚受了你们的亏待,如果不好好安她的心,难道要让她和大家离心离德,把你们告到法院去?”
赵大翠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擦干脸上泪痕:“好好好,主任你这个主意非常好。向晚以后回家过年也有个地方住,免得受别人的气。”
赵伯文与赵仲武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行。我们出钱出力,给三妹子起新屋!”
村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异议,虽然史无前例,但毕竟赵向晚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她明明是官家千金,却被赵一福、钱淑芬磋磨了这么多年,给她起新屋也算是一种补偿。
赵长兴在村里搞砖厂带着村民致富,很有威望,一呼百应。赵二福、钱淑芬哪里敢不应承?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行……吧。”
钱淑芬心在滴血,要在东边再盖一间红砖青瓦新房,得花多少钱?就算村里出红砖,其余材料也得自己到县里去买,再加上请人打地基、砌墙、粉刷、上梁、铺地砖……怎么也得一千块吧?自己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准备将来儿子结婚起新屋,没想到全砸这里头去了。
农村人谁不想起新屋?可是单独给女儿盖房子,闻所未闻。
赵一福觉得老脸在发烧,闭上眼暗自祈求列祖列宗原谅。做老子的起新屋给女儿住,死了见到先人也没脸咧。可是,谁叫他们做错事在先呢?没办法。
“第三……”赵长兴刚一开口,连赵伯文、赵仲武都打了个激灵。怎么,还有?
“第三,赵晨阳虽然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她的户口早已不在村里,如果她来,那就是你们的客人,出嫁之前我们赵家沟不会分她田地。”
村里的耕地实行承包责任制,按照家庭人口数来进行分配。赵长兴特地说上这一句,也是担心钱淑芬啰嗦。
赵晨阳抢着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那点地!”乡下有什么好,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赵长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谴责:“替换孩子之后,赵晨阳是得益者,必须认真、严肃地向赵向晚道歉!必须赔偿!至于赔偿金额,由赵向晚来定。”
赵晨阳翻了个白眼,再次冷哼一声。道歉?道什么歉!还想赔偿?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到赵晨阳一脸高傲的抗拒,赵长兴不再客气:“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村委将写份证明材料,派人交到你读书的学校去,让老师、学校教育你。”
听到这里,赵青云有法、有勇有谋,还知道拿赵晨阳的声誉与前途来威胁?
赵晨阳偷偷看了赵青云一眼,见他并没有维护自己,只得嘟囔道:“行吧行吧,我道歉、我赔偿。”
说罢,赵晨阳不情不愿地看着赵向晚,声音小得像蚊子:“赵向晚,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事,我赔你钱,可以吗?”
【明明抢了赵向晚的所有资源,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怎么偏偏还是比不过她?可恶,一个两个的,都是势利鬼,看赵向晚考上公安大学有前途,就讨好卖乖,哼!等我将来发达了,让你们后悔去吧。】
赵向晚的个子很高,比身材娇小的赵晨阳高了大半个头,她穿一件朴素的蓝布棉袄,面色严肃。灰白的冬日阳光映照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闪着多彩的光芒,令赵晨阳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被替换人生的八年时光里,赵向晚一直在思考,如何揭穿赵晨阳的阴谋,怎样才能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即使被偷走的人生还不回来,即使没办法回到过去,赵向晚也要为自己讨一回公道。
亲生父母都没有给赵向晚的公道,却在今天,赵家沟的老屋前,由一群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给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