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难道那么多碰巧的事情,就等着人往上面碰瓷吗?”
“你还是自己说,也免得白白受皮肉之苦。”
苏秦流着泪别过脸去。
“那便押去刑部受刑吧。”赵骅耐心用尽。
裴镜渊和张意之也别无二话。
张意之率先出了房间,裴镜渊跟在她身边。
“裴大人果真确定,那琴女抱着琴往烟花楼这边来了?”张意之再问。
“嗯。”裴镜渊简略答。
张意之深叹一口气:“这件事牵扯大了。”
“如何说?”裴镜渊好奇问。
“不论是苏秦还是苏瑟,都曾经是娘娘身边的贵人,当初娘娘进宫是留下恩典要照顾这两个娘子的,现在一死一伤,还都是在我手上折损的,可不是牵扯大了吗?”张意之自嘲。
“满朝文武张大人尚且不怕,会怕宫里的娘娘?”裴镜渊问。
“宫里不比宫外,什么暗潮软刀或是绵里藏针的活计专挑着人心窝里落刀子。”张意之停下脚步,抬头问落后两步的裴镜渊。
“裴大人害不害怕。”
烛火微漾,半是磊落半是阴影,他半低着脸叫人看不清真实面目。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害怕还是说不害怕。
好在张意之本就不想纠结这个问题,马上就转过身下了楼梯。
*
苏秦暂时被押禁刑部。
同天,邵将军的部将凯旋进京。
张意之坐在二楼窗前,对面是煎着细茶的裴镜渊。
微沸的水里丢上几根茶叶,叶身渐渐舒展,露出嫩绿的翠色。
香味弥漫开来。
张意之从大军的前拨仪仗飘扬的卷卷红旗上收回目光:“如此看来,还是他们武将比较有面子,至少进出京永远是风风光光的。”
裴镜渊视线不离开茶壶,煮好了便端起来给张意之先倒了一杯,闻言笑道:“张大人羡慕?”
“谈不上羡慕。”张意之微咳了一声。
等到人群里爆发出空前绝后的欢呼声,甚至隔壁厢房都要炸开一般发出尖锐爆鸣声时,裴镜渊轻笑:“看来是邵将军进京了。”
张意之侧目望去,便见两边士兵极力清挡出一条道路,而马背上威风凛凛的将军穿着铠甲,双目凌厉策马而来。
他风尘仆仆却不见多少疲惫,虽略有狼狈却仍旧威压逼人。
至于其凶神恶煞的面目和络腮胡子,则与张意之的想象颇有不同。
她原以为宛姝玥喜欢的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却不想……也是,这是战场上点兵点将一往无前的大将军啊,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