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他好转了,他想在姜清元醒来之前先行离开的。没想到一坐下来就发现人已经醒来,十有八九是也知道他在这了。姜清元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又看向墙上贴的“禁止吸烟”。病床躺着的单薄苍白的青年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又什么都说了。金十八叼着烟嘴,烟头斜斜向下。他撇过头。带些不耐道:“我知道不样,这不是没抽吗?”这时工作人员敲了敲门,进来看了看姜清元怎么样了,顺带送来了一罐热巧克力。姜清元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姜清元觉得这人今天似乎十分过意不去的样子,被谁训了吗?但是这件事和别人无关。他谢过了人家,工作人员便不多打扰,想要离开了。临走之时,他从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缝里看见,一只带纹身的手臂拿过那罐巧克力直接就咔嚓一声就打开了,他差点脱口而出那是给姜清元的。下一秒就见到那只手把打开的热饮递到了姜棋手的面前。他暗道是自己格局小了,看人家把病人照顾得多细致入微,连个饮料都要给开好了才递过去。遂缓缓退下。这间不大的保健室里恢复了某种空洞的安静。里面的两人相对而坐。只有刚才那声开饮料咔哒的金属声将这种沉静打破了一瞬。金十八把它递到此时还没有唇色的姜清元手里。他是金十八这辈子见过姜清元在家里休息了一晚。隔天他要回棋院了。早上,他在张姨的声声嘱咐里出了门,手里提着一个包,里面是一些换洗衣物。还没走出家门几步,手提包就被人拎走了,姜清元手里一空。“怎么不回我消息?”他跟姜清元说话,为了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便弯下一点身子,身边一个高大又缠人的身影像极了某种黏人的大型犬。金十八摸了摸兜,掏出一把糖来给他。昨天姜清元那样,把他吓够呛。“不用,我带了。”姜清元拒绝。“别人给的和我给的能一样吗?”金十八二话不说,往姜清元衣兜里塞糖。他的兜大,只三两下就把姜清元的口袋塞得鼓鼓囊囊,放不下了。他还有点不满,嘴里嘟囔着这不够吧。姜清元看见,他给自己塞的全是自己吃惯了的那一种巧克力。之前他确实给过贺超龙一些。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他还以为金哥从来都对这些事情不在意的。金十八说:“我送你,走。”姜清元将头撇向一边:“不要。”他有人接送。金十八:“不准不要。”然而他看这人居然学会闹脾气了,忍不住多看了姜少爷一会儿。姜清元看他一眼。准确来说,姜少爷是瞪了他一眼。“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自己选吧。”金十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反正我是都行。”有时候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气势特别能唬住人。也不知道一个保镖哪来的压迫感。他这话让姜清元忽地回想起了昨天自己被当街抱起来的一幕。那个时候他甚至错觉自己身体是不是轻成了一片落叶,才让别人这样轻易地抱起来了。小腿无力地垂挂在他臂弯。他顿了一下,金十八已经作势弯腰,手臂碰到了他腿弯。姜清元紧张地后退了一下。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小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