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父母。
谢长昼的母亲,最近几年都住在新加坡。
她一个人居住,养了条大狗,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牵着狗在庄园里散步,以及在下雨天或者气温转冷时为狗狗们换衣服、烘干毛毛、织毛衣。
她这几个孩子,她根本不关心谁要跟谁在一起。
谢长昼的父亲也很久没跟这几个孩子联系,上半年,谢长昼病得最重时,他也曾经赶到香港看望。
在听完谢长昼发出的通知之后,他非常难得地,对小儿子表示了迂回的祝福:“你自己想通就行。人这辈子,求仁得仁,也够了。”
唯一一个,仍旧不同意的,是谢竹非。
但现在也轮不到他同意不同意了,祖父不对这件事发表看法,谢竹非实际能起到的阻挠作用也不大,就那么口头几句话,被谢长昼撩起眼皮就打回去了:
“关你什么事,婚礼又不请你,轮得到你不同意?”
谢竹非瞬间哑火了。
孟昭的下巴压在谢长昼胸口,眼巴巴地抬眼看着他。
她的眼睛干净得不像话,谢长昼与她四目相接,忍不住想,很多很多年前,他路过广州大桥的那个深夜,看到的,好像也是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
映着山川,日月,还有,自己的倒影。
他亲吻她的眼睛:“我有很多房子,结婚之后,你想住哪儿都行……如果不喜欢手上现有的这些,也可以买新的。我们不回香港,不用见他们。”
孟昭愣了下:“可你的工作不都在香港。”
“目前是,但以后不一定。你毕业之后,如果想回北京工作,我就陪你住在北京;想去上海,我们也可以去上海。”谢长昼低声,“我的工作,总是有办法的。你可以只安排你自己。”
孟昭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我只安排我自己,然后呢?你是什么?”
谢长昼徐徐道:“我是一件,你不管走到哪里,必须带走的行李。”
“那一定是很贵重的行李。”她很认真地说,“我会好好保存你的。”
谢长昼拍她脑袋,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热气在她耳朵旁边游走:“昭昭,没有人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除了死神。
除了疾病,死亡,没有人可以再将我们分开。
他好像在对她吟诵一段温柔的咒语。
孟昭眼眶发热。
这一晚,她在温和的安全感中睡去。
因为能跟谢长昼在一起,所以希望日日是晴天。
第二天醒来,发现天气果然也很给面子,就日历上随手这么一指的日子,黄道吉日,万里无云。
司机开车送两人去民政局。
这天是工作日,来领证的人不多。
孟昭以前也没走过这个流程,有点紧张,从始至终,被谢长昼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