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理所当然:“我们是老搭档,外界也知道他在我组里拍戏,受邀同行不是很正常?”
她顿一顿,声调里多了抹意味,走向他故意问:“怎么了?你不高兴?为什么?”
陆尽燃睫毛很长,又密,成了一道天然伪装的屏障。
受刺激时垂下来,他就还是她温顺无害的,没有资格吃醋的阿燃。
陆尽燃摇头,手在暗处扣着:“后天晚上,我伤口拆线,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说,“我让江奕陪你去。”
陆尽燃脸色苍白地笑笑:“不用,我自己去,小伤,拆线算什么,就算再疼,忍忍就好了,又不会要命。”
说着他往房间里走,要换衣服,沉默地脱下睡衣,为了护着她才受伤的那一侧腰,明晃晃露在她眼前。
陆尽燃停了一步,眼尾微红,语气体贴:“你和他去参加寿宴重要,我无所谓,不用管我。”
盛檀扭过脸,轻轻暗骂了一声。
……艹。
像她这么利己没心的。
竟然心疼了。
“……给你奖励。”
他眼神酸软地看她:“什么?”
盛檀即兴说:“如果我回来那场戏你拍的好,我就给你奖励。”
内疚归内疚,心疼归心疼,空头支票给小狗开好了,要做的事盛檀绝不动摇。
盛檀在组里连轴转,主要把周浮光的戏份往前赶,免得拉慢拍摄进度,她跟周浮光返回京市,要离开一天一夜,这段时间就交给副导演拍些转场镜头和配角戏。
后天是个周末,盛檀在片场忙到下午才走,出发前环视一圈,没看到陆尽燃。
江奕在旁边解释:“燃燃腰上伤口疼,不知道是不是没护理好感染了,我要跟他去医院,他非不同意,要自己去。”
盛檀停了一步,周浮光已经拉开车门:“檀檀,再不走来不及了。”
她握了握手机,简梨从后面追上来,塞给她两个保温盒:“你晚上去了估计吃不好东西,我自己做了点你爱吃的,在车上垫垫,顺便……给周浮光带一份。”
盛檀点头答应,悄声叮嘱:“帮我看着苏白,小孩儿可能有点难受。”
车开出片场,驶向出城高速,路上恰好经过陆尽燃治伤的医院,盛檀靠着车窗往外看,视线定格。
陆尽燃就孤零零站在医院大门外,天在下雪,他乖乖低着头,毛绒绒的发梢映着牌匾光,显得纯净寂寞。
他捂着腰伤的位置,似有所感回眸,眼睛黑漆漆的,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唯有他像是被遗弃。
盛檀下意识降下车窗,但车速很快,等她探出头,陆尽燃的身影早已被寒风吹散。
她嗓子发涩,给他发微信:“我走了,你在哪。”
陆尽燃秒回:“出来偷吃大餐。”
“拆线了吗?”
“晚上再去,一点都不疼,肯定很简单,你别担心,也别总发微信给我,浮光哥会对我不满的。”
盛檀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信了他的话。
报喜不报忧的小狗最是会让人牵肠挂肚。
盛檀尽量视而不见,一路上周浮光找话题聊天,她却没怎么听进去。
等到了京市换衣服化妆结束,就差不多到了晚宴时间,她翻了翻陆尽燃特别安静的对话框,又问他一次:“拆好没,给我拍照。”
车停在寿宴现场的前庭时,盛檀才收到一句话:“抱歉姐姐,没有照片,我骗你了,我伤口愈合得不好。”
盛檀想。
她铁石心肠才对,在乎这个干嘛。
没愈合就接着治,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收起手机,指节发酸,周浮光在前面回头,笑着伸出手臂给她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