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玲珑将裴灵碧扶坐下后,青禾就拉着谢小公爷的衣袖,小小的脸板着,压低声音教训他。
这奶凶奶凶的模样,可把陶缇看乐了。
不多时,半场球结束,裴长洲从马背上下来,见到陶缇她们,眸光沉了沉,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裴灵碧那边了。
许光霁也在马场上,一身枣红色骑装,打的满头汗水,这会子倒是有几分武将之子的气势了。
见许闻蝉在,也了过来。
许闻蝉掏出块帕子递给他,嘴上嫌弃,实则关心道,“哎快擦擦,一身汗,臭死啦。”
陶缇对马球赛没多少兴趣,再加上日头明晃晃的,晒得头皮发烫,她更想回去咸鱼瘫。
为了防备裴灵碧再往自家兄长身上靠,青禾决定守在兄长身边。
陶缇便和许闻蝉一道,先行一步。
可还没走两步呢,忽的听到背后传来青禾的惊呼声——
“啊!”
陶缇与许闻蝉赶紧回头。
只见明净阳光之下,许光霁弯着腰,高大的身躯将青禾紧紧地护在怀中。他眉头拧着,地上躺着一颗不知怎么打过来的马球,滚了两下,停住了。,!
朗。生的人高马大的,周身却透着一阵儒雅的书卷气息。
乍一看,倒与谢小公爷的气场十分符合。
陶缇看向许闻蝉,用眼神道:好啊你个阿蝉,马车藏男人?胆子也忒大了!
许闻蝉一下子读懂了陶缇的眼神,忙摆手道,“你可别想歪。”
说着,一把拉过那郎君,“这是我七哥,许光霁!”
陶缇愣了愣,哇哦!
从前听许闻蝉说起她七哥是什么“玉面小郎君”,陶缇只当她带着“亲妹滤镜”,毕竟她见过定北侯夫妇俩——侯夫人五官俏丽,但算不上白嫩。侯爷就更不用说了,一副典型的武将模样,皮肤黧黑,五大三粗,声音如洪钟。
且许闻蝉皮肤也比较黑,陶缇觉得一家子应当都不白,没想到今日一见,许闻蝉这七哥却是个白白嫩嫩的。
嗯,真的一点看不出是武将,反而像个书生。
许光霁彬彬有礼的朝众人行礼问好,视线落在青禾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后很快挪开了。
喝过一盏茶,众人重新上马车,继续往竹苑山庄赶。
有小姐妹在,许闻蝉自然不愿意再跟自家文绉绉的七哥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跑到了陶缇的马车上。
她边吃着麻辣牛肉干,边道,“开始我娘推着我和我七哥来这个什么雅集时,我还老大不乐意。我都背不到几篇文章,去雅集还不是闹笑话?为了这事,我还跟我娘冷了好几天呢。嗐,早知道阿缇你会来,那我就不跟她闹了!”
陶缇道,“你既然不想来,你娘为什么一定要你来?”
许闻蝉撇了撇嘴,“我和我七哥俩人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她急呗。”
说着,她还咳了两下,叉着腰学着定北侯夫人的样子,演道,“你看看你们两个,过完年,一个就二十一了,一个就十七了!这个年纪,搁别人家,都要当爹当娘了,你们俩还成天里气我,跟我胡闹!”
她学的惟妙惟肖,直把陶缇和青禾逗笑了。
许闻蝉幽幽叹口气,“我天天数银子不快乐么?为何非得嫁人呢。”
对此,青禾也小小的附和了一声,“是呀,为何一定要嫁人呢……”
许闻蝉诧异,“县主你长得这么好看,身份又贵重,这样的条件,长安城里的郎君随你挑呀。”
或许是许闻蝉的外表娇憨,给人一种亲切信任感;又或许是许闻蝉是陶缇的好友,爱屋及乌,青禾对许闻蝉也没防备,说出她体弱多病的难处来。
许闻蝉听后,目露怜惜,安慰着她。
两人都是被“催婚”的,找到共同点,也很快熟络起来。
作为马车里唯一一个拥有甜甜恋爱且已婚的小娘子,陶缇乖乖地不说话,只默默端起奶茶吨吨吨。
……
许闻蝉一直很能聊,青禾话少,两人互补,倒也愉悦的聊了一路。
马车又行进了半个时辰,总算在午饭前,赶到了竹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