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本来承受萧北尘就已经够让她睡不醒了。
时南絮长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去想这么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了。
见时南絮脸上浮现了困倦之色,惜茗便仔细地为她拆卸发髻,待伺候她洗漱完,就可以服侍时南絮睡下了。
余光瞥见了惜茗从自己发髻间抽出来的一支玉簪,格外地眼熟。
“惜茗,将那簪子给我。”本来只是看着铜镜中自己模样的时南絮突然发话了。
惜茗沉默了半晌,然后将丝帕承托这的玉簪送到了时南絮的手心。
在看清这支玉兰发簪的形制时,时南絮沉默了。
因为这支簪子正是那个雪夜不经意间摔断的。
可是她明明记得这支断作三截的玉簪,当作断婚契的信物一并给了陆延清,东西是她亲手给的,没有人能比她记得更清楚了。
但如今这簪子,却用银缮的法子用银丝镶嵌重新拼合在一起了,然后出现在了自己的鬓发间。
羊脂玉是雪白的,白玉兰发簪形制素雅,如今多了银丝镶嵌,反倒显得别致了,可怎么都遮不去两处断裂的痕迹。
就像是蛛丝一般,牢牢地附着在上面,无论如何也消除不干净。
“惜茗,是陆大人给你的吗?”
时南絮的指尖在银丝箍着的位置摩挲了许久,突然问了惜茗一句。
惜茗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时南絮,“回殿下,是陆大人托付奴婢交还给您的。”
她自然不敢跟时南絮说,这是她求了陆大人求来的。
惜茗不能接受,本应悬于青天之上的明月,落入泥沼之中,清辉蒙尘。
簪子里面是中空的,时南絮很清楚,陆延清肯定是在里面放了书信纸条一类的。
摩挲了良久,时南絮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眉头微蹙地将玉簪往惜茗的手里安放好,“你先替本宫收着。”
当年雪夜一别已是无缘了,索性断个干净,而这种事最忌藕断丝连了。而且白玉兰发簪放在她这,不仅容易被萧北尘注意到,还会勾起她不必要的好奇心。
其实最保险的莫过于让惜茗将这白玉兰发簪毁了个干净,扔到井底或是碾作齑粉。
可是,时南絮知晓自己下不去这个手。
或许以后会有什么时候能够用得上罢,到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解开发髻梳洗完,时南絮就上床歇下了。
这段时间她愈发嗜睡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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