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延清已经将披风整整齐齐地披在了时南絮身上,愠香默默地叠好了手臂上搭着的披风。
在陆延清抬手为自己系披风带子的时候,时南絮一垂眸就发现了他手腕间似乎有什么伤痕泛着红,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到他手腕。
却没想到陆延清反应这么迅速,直接收回手扯下了袖摆。
时南絮发现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当作没看见,扯住了陆延清的袖子,细声询问:“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陆延清不自然地收了收手腕,却怕惊到时南絮,还是没能直接收回手。
“只是习骑射之术时不慎伤着了,殿下不必挂心。”
分明就是胡说,那一道道的红痕,一眼就能看出是人为,怎么可能是摔伤的。
思及近日听闻的朝中风波,时南絮恍然。
陆延清做了萧北尘的伴读可不就摆明了陆家的立场,萧宸阳素来看不惯萧北尘,他不能奈何萧北尘,还不能针对陆延清吗?
时南絮抿紧了唇,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只能闷闷地垂首细声骂了他一句:“傻子。”
惹不起还躲不起不成,时南絮忽而就觉得无权无势的人,就像是高位之下的蝼蚁,任人碾压。
少女捏着自己的袖摆不愿意松手,低垂的眼眶都泛起了红,瞧着让人心尖都在颤,一垂眸还能看到她发髻钗着的白玉兰发簪。
陆延清做出了自两人相识以来最为逾矩的动作,伸手拂去了时南絮发间掉落的海棠花瓣,然后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说道:“殿下不必担忧。”
行走间,两人已至凤梧宫门前,陆延清也就送到这便辞别了时南絮。
和陆延清这一别之后,时南絮就感觉萧北尘的龙傲天剧本像是开了加速剧本一般,也或许是因为她缠绵病榻许久,使得对时间流逝的概念都淡薄了不少。
偶尔清醒的一回,时南絮听闻惜茗神情低落地讲。
大皇兄冠礼上,竟然胆大妄为地将玄色金龙华服和九珠冠冕当作冠服,惹得还在病中的安庆帝大怒,竟公然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赏了萧璟一个耳光,还罚他禁宫自省一年。
这一下,大皇子萧璟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
皇储之争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顿时变成了萧宸阳和萧北尘的争夺。
时南絮强撑着病体写了封书信,交由愠香送给萧北尘,想要为萧璟求情。
写信的时候都在叹气,大皇兄萧璟可真是萧北尘刷经验的第一步。
当夜景行宫中,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挑灯看信的五殿下,尤其是此刻他的情绪算不得好,即使面上半分不显,甚至还能笑出来。
萧北尘披着外衫,坐在案桌前,借着烛光看着书信。
少女的字迹娟丽秀气,唯独写的内容让萧北尘想要即刻送萧璟去见阎王。
书信不长,萧北尘却静坐着足足看了一刻钟。
“你说,安柔怎就认定了是本殿所为?”萧北尘合上书信,仔细地收进了锦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