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并未直接去找陆沉,而是询问了几个人来到内门弟子居住处,直奔柳义全房间,后者正缩在屋里疗伤,显然先前被她一脚给踢成内伤了。
“一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好好的真传弟子不当,非要和一个小杂中为伍,当真是不知羞耻!”
他骂骂咧咧一掌拍在桌上,“我一定找到证据,让那小杂中死的心服口服!还有那小贱人,仗着身份就为所欲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东西!”
一旁交好的弟子完全愣在那,呆滞的望着门口。
“怎么,怕了?”柳义全冷哼一声,“真传弟子又如何,待我让父亲宣扬一番,黎家与魔修有染,到时候那小贱人还不是得落下神坛。”
“是吗?”
冰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柳义全猛地回过头,只见房门被踢开,女子一袭月白色长裙气质出尘,哪怕放在美人如云的修真界也是拔尖的存在。
然而此时对柳义全来说,那张脸却犹如地狱来的恶鬼让人恐惧。
“你……你……怎能擅闯男子房间!”他额前冒出细汗。
其他弟子都围在外面,怎么也没想到黎夏会来到此处,对方于他们来说就是触不可及的存在,此时哪还想的了那么多,都是痴痴的望着女子绝尘的姿容。
“你都说我仗着身份为所欲为了,我当然得坐实一下。”
黎夏笑了,本来她还在想要怎么解决这狗东西,现在好了,她已经有了绝佳的想法。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是宗门弟子。”柳义全一直紧张的往后退。
害怕她会恶意报复,但对方深受内门弟子仰慕,就算对他做了什么,肯定也不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抬起一掌将人震晕,黎夏把目光投向屋里另一个弟子,“告诉你们长老一声,我无相峰缺一个丹童,人我带走了,若有问题大可来无相峰找我。”
另一个弟子已经彻底怔在了那,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
直到黎夏出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虽然一直都是外门弟子做丹童,可做无相峰的丹童又不一样。
要是能天天看到黎师妹,他们都恨不得抢了这个位置,这柳义全还走了狗屎运呢。
无相峰大把无人的山洞,黎夏把人丢进去,然后布下禁制,准备留给陆沉自己解决。
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不把人给弄死就行,一旦把人放出去,一定会大肆宣扬云宗有魔修,才不会顾忌什么宗门脸面,就算掌门知道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这件事情说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外门弟子居住地灵气并不浓郁,远不如主峰,通常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
但此时院子里并无其他人,纵然证明陆沉并非魔修,但谁也不想和一个半人半怪的人住在一起,于是几乎都已经搬走。
院子里很冷清,杂草都看不到几根,黎夏站在门口,抬手轻轻把门推开。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少年一个人,像是受伤的幼兽在舔舐伤口,时刻都透着戒备。
“师尊让我问你,可否愿意加入无相峰。”黎夏放下几瓶丹药。
她并不擅长安慰人,鸡汤说一次就够了,人家听多了也厌烦,相信经过这一次事件,对方应该会更努力的修行,任何时候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如果我真的是呢?”他声音沙哑。
黎夏突然回过头,神色认真,“那多好,我还能有个魔修小师弟。”
她目光坦荡,并未有任何轻视与怀疑,陆沉几乎相信了她的话,一手紧紧捂住手腕,像是在遮盖什么。
“我不是魔。”他唇角微启。
他是人!
并不愿意触及别人的伤疤,黎夏点点头,“我知道。”
直到女子离开,陆沉握住那瓶丹药,轻轻摩挲着瓶身,像是在汲取最后一丝温度,眼中的痛苦褪去,瞳孔闪过一丝偏执阴鸷。
这个世间根本不会有公平和正义,纵然明白她也是别有目的,可倘若所有人都消失了,那么她的眼里就只能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