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镜握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她给周屿发了条信息,要周屿守在韩启鸣房间附近,随后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姜清宴应该还在走廊,姜清宴估计在敲门。
她甚至在脑海里模拟着画面,在联想到姜清宴敲门时,一阵现实中的敲门声把她惊醒。
她连忙起身去开门,门口当然不是姜清宴。
季沐欢站在门口笑问:“你们休息这么早?”
“还没有……”司镜舒了口气,暂时压下担忧的情绪,把门敞开,“进来坐吧。”
季沐欢边进房间边道:“下午觉得有点头晕,就一直在房间里睡着,刚刚才舒服一点。清宴呢?”
司镜给她倒了杯茶,随口编了个回答:“庄姨找她聊展厅里的画去了。”
两个人各自在长沙发跟单人沙发坐下,季沐欢笑说:“今天你配合得很好,启鸣陪了我很久才回房。”
“那就好。”司镜笑笑,手上一直握着手机。
季沐欢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爸刚给我消息,美院教授那边他提了清宴几句,教授很感兴趣。你们有空挑一些作品,我找人带去给他看看。”
“嗯……”司镜心不在焉,拇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滑动。
她很少这样,季沐欢很快就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道:“司镜,你这是怎么了?”
“实在不好意思……”司镜揉了一把脸,又抱歉又按耐不住地站起了身,“我们稍后再谈这些事吧,我先去找一下清宴。”
她不能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等下去,她要到韩启鸣房间附近,她要第一时间看到安全出来的姜清宴。
此时的韩启鸣房间里,姜清宴停在茶几旁。
她对韩启鸣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
韩启鸣还是摇晃着酒杯,瞳孔跟随着晃动的酒液左右摇摆,“你知道司镜在查悠宁自杀的原因么?”
姜清宴做出惊讶的模样:“她怎么会去查这个,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韩启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借着杯身上的倒映来观察姜清宴的神态,过了几秒他才继续说:“现在知道已经晚了点,不过还能补救……”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转过来面对姜清宴,语调轻慢:“她看起来很喜欢你,发挥你的本事,让她忘记这件事。”
“这……”姜清宴为难地笑了笑,“她的脾气很大,人也很敏感,我怕会被她看出来。
启鸣哥,你如果知道悠宁为什么想不开,其实告诉她也无所谓。”
“告诉她?”韩启鸣在她面前停住,出了神一样地自言自语起来,“这件事不该被第三个人知道,不管是你还是她,你们都没有资格知道……”
姜清宴小心翼翼地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敢问为什么?!”韩启鸣突然笑起来,把手中的酒杯砸碎在地上,几步冲上去擒住姜清宴的双臂。
“启鸣哥……”姜清宴先是受惊,随后被他箍得手臂生疼,挣脱不开。
韩启鸣额角的碎发跟他的笑声一起发颤,额头青筋凸起,“因为你们都不配!姜清宴,她对你那么好你都忘了么,你为什么不帮我拿到那对玉佩!你为什么让司镜这样对待她喜欢的东西,为什么!”
他摇晃着姜清宴的身体,把她用力地往后推去。
姜清宴的身子撞上坚硬的船舱壁,疼痛从背部迅速蔓延。
她双手往后扶着船舱壁,疼得直不起身子,几缕长发披到眼前,发梢凌乱地贴上唇边。
“痛么?”韩启鸣的声音残忍中掺杂着温柔,他边说边提着姜清宴的手臂把她扶起来,“你不会比我更痛,你的心里只有钱……”
姜清宴警惕地贴着船舱壁,不敢往前一步。
有司镜被关在冷库的前例,这一刻的韩启鸣的危险值急剧升高。
一句寻常的话都引起了他的怒气,这个时候的趁热打铁必须要有技巧,才能撬开他的嘴,否则司镜跟她都白白扛过了这些折磨。
她的思绪在瞬间安放回心底,主动攀着他的手臂直起身子,忍下刚才的疑问,恳切又委屈道:“启鸣哥,你误会我了,司镜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在她身边根本说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