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那对玉佩让给韩启鸣,也不想得罪他,不明确表态就是最好的回应。
姜清宴放下手机,在窗边站了很久,远眺着窗外庭院石灯下的萋萋花草。
司镜回来时仍旧一言不发,墨绿色的真丝睡袍垂坠柔软,在她走动间描出她瘦削的身体线条,她刚刚洗过的长发擦得半干,微有凌乱的模样。
她走到床边打开毛巾,一阵清幽的香和轻柔的话靠近她:“我帮你。”
司镜转头去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好啊。”
从刚才起就喜怒不辨的女人大方地把毛巾交给姜清宴,自己坐在床边悠闲地等着。
姜清宴展开毛巾,双手捧着它裹上司镜的发顶。
她眼底的犹豫沉浮着,轻着动作擦拭。
她们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姜清宴越擦拭越要往下,腰也弯到了这个姿势能到达的最大程度。
她们的鼻息靠得越来越近,她能看得清司镜微微颤动的睫羽,还有那捉摸不透的深邃双眸。
现在是个顺其自然亲吻的好时机,只要她能忍下去。
姜清宴手中的动作慢下来,她微启红唇,目光落在司镜的唇上,气息比自己的唇早一步吻住司镜。
近在咫尺之际,司镜别开了脸,平静的眼神终于起了波动,她满含失落地低声呢喃:“清宴,我真的想知道,这样一次次的委屈,你到底可以忍受多久……”
姜清宴心下一震,试图坦然地和她对视,柔柔的笑容里带着些羞赧:“……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想了么?”
“我怎么会不想,”司镜笑了,这笑容却没有浸透到她的眼底,眉眼间尽是清醒,“可你误会了一些事情。我不想要这么累的你,不想要这么委屈的你,更不想要以为可以用身体来达到目的的你……”
她边说边拿下姜清宴手中的毛巾丢在床上,站起身缓步上前,让姜清宴不得不后退。
“司镜,你……”姜清宴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伪装,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什么才能把局面扭转回最佳的状态。
“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司镜弯着唇,脚步仍在逼着姜清宴后退。
如果没有刚才几乎要相触的唇,她是可以忍到魏不言这个游戏结束以后的。
她本来打算用那对玉佩大大方方地和姜清宴深谈,让姜清宴把实话告诉她,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她都想要努力去化解。
可当姜清宴想要亲吻她,用她一直期盼的亲密,来安抚她知道那玉佩是韩悠宁钟爱之物的不满时,她在洗澡间用凉水都浇不灭的火气猛地窜高,瞬间冲破她的自制力。
“我本来想再忍一忍的……”她低沉着话音,冷静地直视着姜清宴惊愕的眼睛,“可是我想不到,你为了她生前的一个愿望,竟然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跟我交换,刚才甚至想提前用这种方式来安抚我。”
姜清宴退到了墙边,靠墙的轻微撞击让她回神。
司镜已经识破她,这个时候无法再挽回了,勉强伪装只能让场面更加尴尬。
她敛起诧异神色,眉眼间也再没有这些天来的温顺诱惑,终于冷凝如霜:“……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看来你一直都在陪我演戏。”
司镜的身体贴近她,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再从她的唇游上她无波无澜的眼眸,话音含着笑与真切的失落:“在你看来,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竟然只是我在配合你演戏……”
“不然呢?”姜清宴平静而冷淡地勾起唇,诱人的美不再只有妩媚,此刻更犹如深夜中闪着寒光的刀刃。
可这个模样的她,比这段时间过来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有吸引力。
司镜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当然不是。”
姜清宴怔了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司镜握住了姜清宴的双臂,用力抿了抿唇,“你在葬礼上用悠宁的嘱托来留在我身边,我当时就知道这是借口。”
“你竟然这么早就识破了……”姜清宴惊讶又自嘲地笑,她怎么都猜不到,这个计划竟然一开始就失败了。
她还以为是在哪一次拒绝司镜亲热的时候,毕竟司镜是这样毫无禁忌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耐心来接受她的拒绝,恐怕是在哪一次被她安抚好以后,回过头就清醒了过来。
她没想到,竟然是在韩悠宁的葬礼上就被将计就计。
司镜眼中温情与强势并存,不由分说地融化姜清宴裹在实情之外的糖衣:“接你回家的那个晚上,你问我也喜欢女人么……
我没有告诉你全部,我要的不是随便一个同性都可以,我要的是你。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可我愿意来赴宴。”
姜清宴沉默,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