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翻看着各处呈递上来的新一年的邸报,一抬头就看到顾斐幽幽的眼神。
她将手中邸报一放,靠到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顾斐被她眼神臊得脸颊有些红,低下头,神情有些窘迫尴尬的样子。
丸子在盯了他许久之后,抬手冲他招了招。
顾斐一愣,但还是放下手中事务,起身走至丸子的身边。
丸子抓着他的胳膊骤然将他扯下来。当然,顾斐本身也没用多大力气去抵抗便是。他高大的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丸子身后的椅子上,仰头瞧着丸子,脸颊瞬间就爆红了。
事实上,这种戏码这一年里也发生过不少回。但顾斐就是脸皮薄,每回被拉扯每回都要面红耳赤。丸子压着他深吻。
顾斐从躲闪到沉溺到矜持地勾引,面红耳赤之下暗搓搓的进步。
丸子吻了个过瘾,方哑着嗓子问他:“顾斐,朕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在朝堂安安稳稳做你的大学士,将来进入内阁。还是卸下身上重任,成为朕的皇夫。你自己选。”
顾斐心口猛然一跳,诧异地看着她。
丸子点了点头:“你这才能,朕实在舍不得你埋没在后宫。”
顾斐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突然被丸子捅开来说,他自己短时间也无法取舍。好男儿志在天下,顾斐虽心性淡泊,却也不乏男子志向。但,他瞥了一眼容色绝艳的女皇陛下,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人马上就要入他怀,他更舍不得撒手。
丸子看出了他的迷茫,很体贴地给了他考虑的时间:“一个月给朕答复。”
顾斐的心好似被悬在云上,飘忽没了着落。
这日顾斐回府,当真为了此事愁断了头。他两个都想要,难得有了可以一展抱负的机会,为何不能两个同时拥有?心中这般恍然,顾斐却心知丸子不会让后宫干政。
就在顾斐为这两者取舍心力交瘁时,凤轻语以狼狈的姿态求到了将军府。
这两年,因道不同不相为谋,凤轻语与顾战越行越远。
凤轻语一怒之下娶了夫,纳了侍。但若论起她心中永远在骚动的白月光,还是没得到的顾斐。两人已经许久不曾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但凤轻语在得知顾斐有可能为后,还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红着眼睛来到了将军府亲自寻顾斐问个清楚。
顾斐不至于避而不见,蹙了蹙眉头,自然是请她去会客厅坐。
却不想,凤轻语即便是如今,还是保留着过去的习惯。不等顾家的下人将她引去会客厅,她自己则厚着脸皮闯进了顾斐的院子。
顾斐在看到她的一刻,脸色十分难堪:“四公主请自重。”
凤轻语一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她如今到不会在歇斯底里,主要是顾斐自从一年前便与她划清关系,将军府容不得她放肆。
默了默,凤轻语受不了顾斐的冷漠,期期艾艾地问道:“你我之间,曾今那般琴瑟和谐,如今是连一点温存都没了么?”
顾斐脸色一变,很不喜欢她旧事重提:“四公主慎言!如今四公主早已娶夫纳侍,本官也早另有所属,你何必再揪着旧事不放?”
“旧事?你我之间就只有旧事了吗?!”
凤轻语非常讨厌这个‘旧事’,她今儿偏要旧事重提:“顾斐,你们三年的情谊。心心相惜,情分纯粹得不染一丝污浊。若非凤九天她从中作梗,你我二人早已成亲,兴许孩子都能两三岁了。三年的情谊就为了几首破诗一朝化为乌有,你都不觉得心中有遗恨?”
顾斐现如今非常不愿提及往事。往日他对凤轻语的情谊始于才华,终于才华,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凤轻语一味地揪着过去不放才让他心生反感。
“没有遗恨,空中楼阁般的情谊,早晚崩塌。”
顾斐看她这般痛苦,有些可怜她,“四公主既然早有家室,就不必再揪着过去不放。过去之事就让他过去,不必再提。”
凤轻语沉默了。
两人对面坐在顾斐院子的凉亭中,耳边溪流声依旧,却再没了欢声笑语。
许久,凤轻语的嗓音缓慢地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她她抬起头,圆杏眼里早已没了纯粹的星辰,黯淡无光:“你我在玉林楼相识,不若也在玉林楼了断吧。”
顾斐一愣,也抬眸看向她。
凤轻语却笑得凄凉:“三日后玉林楼,我在我们相识的包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