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沉默良久,终是忍了下来。
一人将纪怀故随身携带的那面罗盘取下,本想直接丢到地上,见倾风嘴角噙着抹笑站在那里,眼神里没有半分笑意,笼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整个人莫名浸透着一股邪气,暗暗生畏,又把手抬了起来。
这罗盘不知献祭了多少活血,留在界南恐生变故,倾风拿着也觉晦气,转手丢给林别叙,让他们带回刑妖司。
四名侍卫没再去搜纪怀故身上的东西,而是将自己身上的药瓶跟法宝全都拿了出来,堆在地上,面上恨得咬牙切齿,又得好言好语地问:“这般,可以了吗?”
倾风也没细看,敷衍点头,用和善的态度说着可憎的话:“去吧,注意安全,别摔了。”
四人一刻不想多留,狂奔而去,转身没了踪迹。
倾风拿起那些丹药,逐个闻了闻,选出几瓶揽在怀里。
这些东西她以前常吃,都是陈冀找来的,知道是好东西,专门用来治疗因妖力受损的经脉。
先前纪怀故吃了一些,还剩下一半左右。
她又走到林别叙面前,朝他伸出手。
柳随月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林别叙垂眸一看,从袖口摸出一百两,放了上去。
倾风说:“镜子也给我。”
柳随月刚要说,这是刑妖司的至宝,她反正不懂背面的密文,拿着也是没用。林别叙竟不心疼地给她了。
倾风收好镜子,又走到柳随月面前,如出一辙地伸出手,目光淡静地看着她。
柳随月:“……??”怎么还能这样啊?!
这不是打劫吧?
她内心苦痛挣扎,一面自我安慰倾风好歹是救了她的性命,这钱花得够值,一面依依不舍地从腰间摸出一张折叠平整的银票,重重放到倾风手心,说:“就五十两!还是纪怀故给的!”
说到这个人的名字,她心情转瞬又变得有些复杂。毕竟认识了许多年,哪怕没有交情,也算混了个眼熟。他怎能犯下这样的大错?
倾风视线偏到袁明脸上,还没伸手,后者先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倾风知他穷得真实,本也没想要,“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柳随月刚想说话,被林别叙用竹杖敲了下手背,知趣地咽了下去。
倾风缓步过去,蹲下身,将银票跟药瓶放到女人面前,又抓起她的手,提起一块干净的衣角,给她擦拭手上的泥渍跟草屑,仔细嘱咐道:“你的伤想完全恢复已不可能,不过好生照养几年,还能重新站立。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南城的刑妖司,登记完后他们会帮忙安置你。京城还是不要回去了。如果有别的想去看看的地方,也随意。遇到什么困难,尽可报我师父的名字,我在一日,不会不管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