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堰听了一会儿忙音才将手机拿开,扔在被子上,捡了桌沿边刚刚放的烟和打火机,重新抽出一根点燃。
淡薄的白雾很快在屋内升起,徐徐氤氲在空中。
方堰两指间夹着烟,闭上眼,脑海里是余遥倒数第二的那句话。
‘你别担心,我是相信你的。也替你骂过他了。’
其实——
他没有余遥想的那么好。
虽然不如江明溪说的那么夸张,设局引诱他出轨,但确实是他主动联系江明溪的,因为某些原因。
有公事,也有私事,前者和后者都需要刻意接近江明溪,取得他信任。
唯一疏忽的是,他的确不知道江明溪对他的心思,毕竟在他身边,几乎所有人和江明溪的表现都差不多。
唯唯诺诺,紧张,怕他,有时候还会结巴,所以他从来没觉得江明溪哪里特殊。
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敢下药,敢强迫。
虽然这事和他没关系,确确实实是江明溪给他泼脏水,但他昨晚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余遥来抓奸,心中并没有多少难堪,反而多了些庆幸和愉悦。
他希望余遥看到江明溪稀烂的一面。
很早之前就很希望。
江明溪戳中了他不堪和阴暗的心思。
方堰抽了半根烟后才重新将手机拿起,给江明溪去了电话。
那边似乎早就等着,只响了一下已经被人接通。
方堰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那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江明溪很紧张。
他是个十分神奇的人,胆子又小,又爱在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
作死很有一套。
那边太久没人出声,可能也是不知道讲什么,方堰直截了当,“钱包在你那里对吗?”
对面‘嗯’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开始组织语言哀求:“方董,我把钱包还给您,您看在我第一次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犯,明天,不,今天就去国外,再也不回来碍您的眼,鼎立那里有我百分之二的股份,都给您。”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我还有几千万的存款,名下两家公司,市值几千万,全都给您,这事算了好吗?放过我吧。”
方堰吐出一口白烟,“江明溪——”
江明溪屏息听着。
“先把钱包还给我,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江明溪咬牙,知道他没有正面回答,是不满意,还有怨言,只好继续争取,“方董,我爸那里也有百分之一的鼎立股份,如果我提的话,我爸会转给我,我转给您。昨天就是个误会,我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原谅我这次吧。”
方堰弹了弹烟灰,“江明溪,我再说一次,现在去找个跑腿的,把钱包送来,昨天的帐,以后再慢慢算。”
江明溪捏紧了手机,知道方堰这是不打算放过他,又没有办法,他再乱来只会激怒对方使出更极端的手段而已。
他只能答应,“好。”
还是想挽救一下,几乎算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道:“方董,我还有两套房子……”
“你的钱干净吗?”
江明溪一惊,本能想到别的方面,声音都颤了颤,“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堰嗤笑,“我什么意思,你猜不到吗?”
一张照片可以联想到那么多,江明溪这样多疑的人,无需点透,一句话就够他琢磨很久的。
方堰没再多话,挂了电话,转而打给另一个人。
那边日夜颠倒,过了很久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