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拿着烟,犹豫了几秒,还是上车了。烟没抽,塞他自己的烟盒里了。
车开回去,代驾停好车,杨复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票子递过去。代驾没接,说刚线上给了。杨复说知道,这是给的小费。代驾平白得了两百块,那肯定高兴,接过钱,说了声谢谢,走了。
杨复看他走了,扭头对我说:“下来,回去说。”
我上楼进屋,没理杨复叫我坐客厅听他解释,直接进了我原来的卧室。这间房我很久没睡了,但床上一直铺着四件套做伪装,防杨复他妈妈。
我外衣裤都没脱,直接躺上去,侧身背对着门口这边,蜷缩成一团,给自己安全感。
如果能就这么一觉睡下去再也不醒就好了。我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了。
杨复进来了,我听到了响动。他站在我床边,叹了声气,温柔地说:“川儿,去那屋里睡,你这儿挺久没换了,都是灰,等会儿鼻炎犯了。”
日常换洗他那屋的床单被套是我或者他顺手就换了,塞洗衣机里洗。我这屋的因为就是个幌子,俩人都懒得管,就每月底钟点工保洁过来大扫除的时候换一次。现在快月底了,还没到。
我没理他。
“……我是怕你多想。”他说,“我经常应酬,怕你不高兴,就偶尔说是在加班,平衡一下,均衡一下。”
他可真是懂平衡和均衡啊。
“那人是一合作方,一女老总,这就算了,主要她爸是个副处,说起来官儿不大,但那部门正好卡我们脖子,挺要命的。”杨复说,“我就和她资源互换,合作,互惠互利,在她爸那儿好过关。”
我忍不住说:“恭喜你要做副处的女婿了。”
“做个屁啊……”他说,“她玩儿挺花的,不是认真要跟我处关系,就是想撩骚,约个炮。她要是认真的,我不可能这样。现在她爱玩儿,我就陪她玩玩儿,在别人面前给她面子。那个怎么说来着,缝针看戏……怎么说来着?”
不想接话。
他想了几秒,放弃了,继续说:“反正就是装一装,不会真那什么。我有你了,怎么可能干那事儿?我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什么地位你不知道?这点儿信任没有?我是那种劈腿的人么?你到底怎么看我呢?”
我真的是要被他气死,本来心如死水,这下子直接变火山爆发,他可真是有本事。我爬起来,揪起枕头就砸他脸上。
他站着没动,说:“你要打打,让你打,随便你怎么打,别拿枕头,打了不疼,你拿拖鞋打,擀面杖打,鸡毛掸子打,高尔夫那个球棍打。只要你今儿气没消,你把我打一脑袋血,打残打死了,我躲一下我都不是男人。”
他根本就是知道我不会这么做才有恃无恐吧!
我俩僵持了一会儿,他弯腰捡起来枕头,拍拍灰,走过来搁回我床上,然后迅速把我逮到他怀里。我肯定挣扎啊,但被他摁住了。
“乖,乖……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错了,别生我气,打一顿就消气,好不好?”他哄我道。
反正挣不开,我就不白费力气了,停下来,沉默了会儿,说:“你叫代驾是怕我在你助理面前抱你亲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