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商枝闻言道:“时疫已基本过去,先前患病的那些孩子也都没什么大事了。不知大娘的娘家是哪一户,我应当有印象。”
见张木匠面露不解,温野菜适时补充道:“我相公就是草医郎中,斜柳村的时疫就是他治的。”
村里人大多敬重草医,张木匠见状忙道:“我那婆娘的娘家姓刘,住在村西边,她大哥叫刘黑子。”
这么一说,喻商枝就记了起来。
“原是黑子伯一家,那两个孩子确实也都染了疫病,但症状都较轻,现在已是大好了。”
张木匠听了放下心,才敢高声喊自家媳妇出来,又问了喻商枝几个问题。
最后两人道了谢,口中还不住感慨道:“这下好了,咱们两个村子离得近,以后若是看病,走不了片刻就到了。”
大约因为这个缘故,当喻商枝拿出药箱,想让张木匠帮忙修一修时,他捣鼓了一番便修好了,一文钱也没收。
从张木匠家离开,温野菜慢悠悠地赶着牛朝前走,朝喻商枝道:“做草医的,口碑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下水磨村也知道你的本事了,怕不是过几日,就有他们村的人去咱家瞧病。”
喻商枝分出一只手扶着牛车上的东西,免得倾倒砸了人,听到温野菜的话,颔首道:“八成会渐渐忙起来,如此家里还是不能不多备些药材,过两日你不是要上山,到时我和你一起。”
温野菜从木架子后面探出头,笑道:“好,到时咱们赶早去,中午也不下来,带点干粮,我给你抓鱼烤了吃。”
一边又看了看天色道:“若是上山前一天能下场雨最好,这样还能采菌子,去镇上能换不少钱呢。”
喻商枝一听也上了心,倒不是为了采菌子的收入,而是惦记上了菌子里不能吃的那些。
他有配些捕猎大型猎物所用麻药的计划,既如此,毒菌子也可以采一些。
这般日日都有事做的生活着实有奔头,况且他们当下还走在去屠子家的路上。
“今日去的还算早,若有好五花咱们割上一条,回去做红烧肉。”
自从喻商枝好起来,温野菜就每日变着花样的做菜,顿顿米饭馒头,看来非要让喻商枝快些把掉下去的几斤肉补回来。
水磨村的屠子姓姜,家住的离张木匠不远。
他平日的营生就是走街串巷,帮人杀猪和劁猪。
离摊位还有一段距离,温野菜就注意到了案板上的一块好五花。
上秤一称,足足两斤,五花价贵,别的部位卖二十五文左右,五花却可以卖到三十文。
温野菜数出六十文铜板,闻着猪肉的腥味,又想起上回温二妞说想在家里养头猪崽的事。
这阵子忙忙乱乱的,都忘在脑后了,还有能下蛋的母鸡,他也得想着去再打听打听。
这边姜屠子用绳子串了肉,温野菜接过来放进油纸垫的竹篮子里,正要走,却见喻商枝一本正经地盯着案板一侧的猪下水。
猪下水一般指的是猪的内脏,诸如心肝肚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