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野菜还正对着水盆里的倒影发怔,不料喻商枝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想去见我爹娘?”
喻商枝莞尔道:“我既都是温家的儿婿了,自然要去见一见的。”
清明节去坟上祭扫的意义是不一般的,更是家中大事。
现下喻商枝与自己把什么都说开了,再去给爹娘烧一炷香,就等于是正式告知父母,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方才心头那些复杂的情绪,顿时都一扫而空。
温野菜忍不住张开双臂,扑上前一把将喻商枝抱住,还把脑袋放在人家的肩头蹭了蹭。
“商枝,你真好。”
喻商枝被扑了个满怀,半晌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抚上了温野菜的后背。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温野菜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摸才发觉,这小哥儿平日里一副厉害模样,实际还是个瘦弱的半大青年。
后背摸上去,一排棱棱的骨头。
心下一酸,他手上的力道也紧了紧。
温野菜察觉到喻商枝的回应,笑容更深。
两人一番耽搁,直到泡脚的水是彻底凉了。
因为记着喻商枝说过,这水变凉了后再继续泡下去,反而对身体不好,温野菜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喻商枝的怀抱,去外面把水泼了。
水花飞溅,大旺和二旺抬头看了看,闻到残留的艾草味后努了努鼻子,默默趴远了一些。
若只是温野菜自己,肯定就这么回去睡了。
然而喻商枝讲,刚刚摸过了钱,一定要洗一洗手才行,温野菜本来不以为意,可在听喻商枝描述了一番那些钱被多少人摸过之后,愣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他不仅端回来了水,还拿了两个皂角。
喻商枝不甚熟练地用皂角搓出泡沫,手指相互搓揉,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看得温野菜眼睛都直了。
“阿野,乡下洗东西是不是都用皂角?”
喻商枝因这皂角想到一件事,打算跟温野菜商量,哪知一句话说了两遍才得到回应。
“哦哦……”温野菜尴尬地也拿了个皂角疯狂搓手,同时回应道:“乡下自然都是用皂角的,山上有皂角树,赶着季节去摘,一大兜子能用一年呢。洗头洗澡洗衣服都可以,也有人家洗衣服的时候会掺和点草木灰。”
喻商枝点点头,把手伸进水盆里涮干净。
“那城里人都用什么,也用皂角吗?”
温野菜摇摇头,“城里人有更讲究的东西,比如澡豆和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