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柳滇悲鸣出声,他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双手死死的堵住了钟宥齐试图继续胡言乱语的嘴。
满腔的愤怒使得他额角炸起了根根青色的脉络,像是一条条蠕动的毒蛇盘旋其中。
在钟宥齐开口承认的时候,柳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傻了,他费尽心力的为这个儿子铺路,甚至不惜大费周章的找人给他当枪手,可结果却是,他的儿子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丝毫没有为他考虑过。
可柳滇又怎会思索,钟宥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父子俩的血脉里面透着一脉相承的薄凉。
皇帝发出一声冷哼,“原来如此。”
怪不得胆子这么大,竟是有柳滇在背后为其保驾护航。
殿门是关起来的,春日的冷风也未曾吹进,可柳滇却感到了无边的寒意,他好似落入了冰窖当中,
()冻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看得见满眼血红。()
柳滇怒目圆视的瞪着即便被自己捂住了嘴,却还依旧奋力挣扎的钟宥齐,浑身都透露着浓浓的绝望,你告诉陛下你是胡说八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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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感觉自己好似是头一次认识对方呢?
虽然钟宥齐一直养在外面,可柳滇却从未缺过他任何,柳府的嫡子所拥有的东西,钟宥齐一样都不少。
柳滇将所有对于表妹的爱意全部给了钟宥齐。
可结果却是,数十年的疼爱好似在一朝之间全部被喂了狗,他的前途,甚至是性命,皆要毁在钟宥齐斩钉截铁的话语里。
他说得毫不犹豫,没有半分勉强,“我没有说错,我就是你的儿子!”
钟宥齐还以为柳滇位高权重,只要让所有人知道了他是柳滇的儿子,他就可以平安无事。
可他不知道,他为了保命所说出来的话,只会把他和柳滇推入更深的深渊里去。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的啊!”柳滇老泪纵横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绝望。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沈听肆不由得啧啧了两声,前世钟宥齐高中状元,风光无限,哪里想得到被他们废了的宋昀呢?
如今刀子落在自己的身上就知道疼了。
钟宥齐是自私自利不错,可造成他这般性格的缘由,却是在柳滇的身上,自小钟宥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应着心中对于表妹的亏欠,无论钟宥齐闯下了多么大的祸患,永远都有一个柳滇在他身后替他擦屁股。
沈听肆微微眯了眯眼,柳滇自己宠出来的儿子,最后可不得他自己承担后果。
怨不得他人。
柳滇钳捂着钟宥齐嘴巴的手背上暴起青筋,血丝密布的眼底怒意翻滚,但他还是咬牙将其压制了下来,佝偻着脊背,向着上首重重扣头,“陛下……”
“不必再说,”皇帝厌烦的看了一眼柳滇,“你陪你的儿子,一起到低处去找阎王诉讼委屈吧!”
在经历了许确一事后,皇帝越看柳滇越不顺眼,再加上沈听肆时不时的又上个眼药,柳滇在皇帝这里的信誉度几乎已经为零了。
柳滇让自己的儿子舞弊,来当上这状元郎,成为大雍的肱骨之才。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皇帝私以为,柳滇就是想要学许确,弄死他,然后扶持十二皇子上位,彻底把控住大雍的大权!
柳滇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无比,带着无尽的凄凉,“陛下,老臣……”
“陛下,”沈听肆主动打断了柳滇的话,“柳大人毕竟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也从未犯过什么别的错误,仅听举子钟宥齐一人之言,难免有失偏颇。”
即便皇帝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了柳滇,但对于沈听肆的话,他还是想要听一听,“陆爱卿以为如何?”
柳滇也满怀期待的看着沈听肆,将最后的希望交付于他的身上。
沈听肆修唇浅笑,目光悠悠转了一圈,最后缓缓开口道,“自然
()是……滴血认亲了。”
“只要证实钟宥齐确为柳大人之子,那么他的话便可以相信。”
皇帝满意极了,这样的话,旁人也不会觉得他这个皇帝不近人情,“那就如陆爱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