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滇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起来,他完全搞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就这么不说话……
忽然,柳滇心中一惊,皇帝该不会是知道了真正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吧?!
那他岂不是自作聪明?
冷汗“涮”的一下从柳滇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向下滚,他哆嗦着嘴唇,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沉默了半晌,皇帝终于开口,“既然证据确凿,那便直接下了诏狱吧!”
说着皇帝挥了挥手,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直接就让柳滇退下去了。
柳滇都有些惊住了,他原本还做好了准备和许确对簿公堂,甚至连皇帝会问哪些问题都提前想了一遍。
结果到头来就是这样轻飘飘的结束了?
柳滇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莫名的有种空虚之感。
但实际上,柳滇全然都是多虑了,皇帝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伪造的那份证据,而是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他难道没有魅力了吗?
否则的话,他对许美人那么好,几乎将
()所有的一切宠爱都给了她,可她为何要造反呢?
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当太后?可当太后又有什么好?
连床笫之间的事情都无法满足。
皇帝是真的想不明白,想的他脑袋都有些痛了。
女人只要有男人的宠爱不就够了吗?
要那么多权势做什么?
皇帝的想法柳滇一概不知,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兴致勃勃的带着人马,前去兵部尚书府抓人了。
自从皇帝将这个差事交给了柳滇以后,就好似完全忘记了一样,再也没有询问过,而柳滇也并未找他调查。
鬼使神差般的,许确以为柳滇放过了自己,便又恢复了曾经的那副状态。
可却未曾想到,就在他以为自己相安无事,可以继续逍遥快活的时候,羽林卫突兀地撞开了他府邸的大门。
“怎……怎么回事?”
许确原本是在房间里面,由着丫鬟给他按摩,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看到柳滇带着大批量羽林卫的一瞬间,许确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让他快要迈不动脚步。
许确已然成了阶下囚,柳滇便也没有了再去继续刺激他的意思,直接让身边的太监宣了旨。
许确剥去官服,即日问斩,许美人在生下肚子里的皇嗣以后赐白绫,叶家成年子嗣皆流放三千里,未成年女童进教坊司,男童发配边疆。
听到最终的宣判结果后,许确整个人抖若筛糠,恐惧宛若毒蛇一般游走他的全身,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畏死的信号。
在仗着皇帝的宠爱肆无忌惮,毫不顾忌的时候,许确只想过许美人肚子里的皇子荣登大位时他的风光,从未想过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境地。
深入骨髓的后悔,伴随着恐惧,充斥着整个脑海。
许确连滚带爬的在一摊黄色的液体上摩擦而过,贵下来不断的给柳滇磕头,“柳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
“我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往东我半点不会往西,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然而,柳滇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带走!”
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引起了柳滇的注意。
年过古稀的许老太爷原本保养的很好,儒雅的相貌,清俊的身形,让他看起来恍若只有五十多岁出头,可此时的许老太爷,两鬓却已生出了华发,苍老的几乎不成样子。
他脸上浮现出苍凉的悲怆与自嘲,果然,人呐,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许确这个儿子,能力不足,野心却极大。
他劝导过无数次,却从未听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