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很大，但里面空空荡荡的，导致一眼扫过去时，里面所有东西都一览无余。
最上方摆放的也是一个同款木制相框，不过照片不是她的个人照。
——而是他们的合照。
一张他从未见过的合照。
宴怀洲小心翼翼将照片取出来。
场景他还有印象，不，是印象深刻。
六年前，他们一群人去北湾玩那次。
她在厨房切橙子，他帮他挽住头发那一幕。
炙热阳光洒进厨房，在明亮的光线里，她低头凝视案板，他侧头凝视她。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他自己都难以想象，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他就用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过她了。
宴怀洲嘴角难以抑制的扬起笑来，他把这张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好半晌，也还原出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
最终得出结论——
在他还不愿承认对她动了感情的时候，他就对她动心已久。
之后的每一步，都只是为了不断靠近她而已。
这一刻，他心里油然生出了莫大的庆幸。
庆幸，兜兜转转，那个让他弥足深陷的女孩，最终不曾与他走散。
宴怀洲看了好久，才将照片妥善放回原位，心里还有点雀跃，决心回去要跟她问个明白——这张照片的来历，还有她是不是也早就对他动心了。
宴怀洲一想到南嘤或许很早就喜欢自己了，他就高兴得脑海里不断炸烟花。
但——乐极生悲。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相框下方的一叠厚厚的机票。
宴怀洲抱着箱子回家的时候，南嘤已经在沙发上等他了。
“怎么这么晚？不就让你找个箱子吗？”
宴怀洲换好拖鞋，耷拉着脑袋走到沙发，将箱子放到地毯上。
南嘤递给他一杯水，宴怀洲不接，丧着脸：“没脸喝。”
南嘤差点笑喷，将杯子放回茶几，食指刮了刮他下巴，视线扫过脚底的箱子，“是不是偷看里面东西了？”
宴怀洲跟犯了错的大男孩似的，头越来越低，“嗯，不小心看的。”
“让你去取，就是不介意你看到。”
南嘤蹲下身，把箱子打开，取出相框，盯着看了几秒，似乎也在回味那段岁月。
“这张是声声拍的，发给我后我删了，但后来又忍不住从最近删除里拖出来还原了。”
宴怀洲抬眼瞥她，眼神有点委屈，但又不敢质问，语气听起来格外可怜，“为什么删？”
南嘤笑着看他，“这张照片跟你对我是一样的。我都想过舍弃，只是试过，舍不掉，舍不得。”
宴怀洲眼睛微微亮了，她的话给了他一丝底气，“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南嘤沉吟了几秒，状似回忆道：“有点记不清是哪个节点了。我对你心动过太多次，究竟哪一次发生了质变，我也忘了。”
宴怀洲瞳仁持续发亮。
然后视线又扫到了那一叠机票，欢喜又瞬间暴跌，他干燥地咽了咽喉咙，“这些机票……”
南嘤视线也顺着他凝在那近百张机票上。
她大学四年飞往国外无数次，但从未去过意大利，可是意大利周边的国家城市，每一处都有她的脚印。
她只要出国，不论是去法国、英国、俄罗斯……最终她都会特意转去意大利周边。
很多次，她离他可能只有几小时车程的距离。